“呦!孩他爹!孩他爹快来啊!”
“怎么了我说老婆子,荒郊野岭的,你这一咋呼可晓得多吓人!”
枯草死木的山涧处,蓦的响起妇人的惊呼声。
她男人手持弓箭,神色紧张的盯着远处野兔,却被自家婆子这一声叫给吓脱了手。
世道不太平,山上不少他们这样的手生猎户,一只野兔可能救了一家老小。
结果,这该死的老婆子!
男人骂骂咧咧,凑到跟前仍在可惜不断:“刚才那只兔子可膘着呢,结果都被你这个败家娘们给吓没了!”
说着他还抖了抖虎口,应该是被刚才的弓弦给震的。
“哎呀我说孩他爹,你快看呐!”
妇人聪耳不闻丈夫的埋怨,或者说,几十年的陪伴早已习惯。
她神情讶异,又带着惧色,指着山涧旁的枯木丛,示意男人看去。
后者这么定睛一瞧,顿时也跟着神色惊然连连。
那水涧旁, 躺着一个人,着装古怪,浑身脏污,远远望去甚至身体上还呈现焦黑状。
观其体型不难看出,这是个女子,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走走走!”
男人观瞧一番,拉着妇人就要走。
荒郊野岭,受伤女子,这等糊涂事男人不愿插手。
“走什么呀!救人一命,好为后人积德!”
“积个球的德,你看看她那模样,半边身子都变成了焦黑色,我们有什么本事能给她救活!走!”
妇人心善,男人依旧不愿,最后,还是没能拗过老婆子,不情不愿的跟着走了下来。
这近距离一看,夫妇二人更是面露惊惧。
地上女子,那灼伤的半边脸面真是可怖,半边脸蛋的肉都成了焦黑色,隐约可见白骨。
嘴角一边更是露出了血肉和牙齿。
除此,身上的衣物也都破破碎碎,一副被大火灼伤的模样。
“你快转过去。”
妇人让自己男人不要看,免得玷污了人家女孩子。
说完,妇人脱掉自己的上衣,将女孩上身以及腿部给包了起来。
“你说说,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干啥!”
男人抱怨不止,妇人已经小心的给女孩背在了身上。
“就你话多,没看见也就算了,老婆子我看见了,那就不能不管。”
“烧成这样,给带回家去有啥用?”
“找镇子里的大夫,兴许能活。”
“哼!说的轻巧,要钱咱家没有,要吃的拿什么给人家大夫。”
“就你话多,这孩子怎么感觉都快硬了。”
今天的猎也就打到这里了,男人可犯了愁,家里还有两三孩子等着吃饭,这可咋办!
庆幸的是,他腰间还挂着两只先前打的野鸡。
不安定的世道,就连野鸡也不长个儿,没几两肉。
从这里走出山去,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男人虽嘴上不停,一些难听的话更是没完。
但还是心疼老婆子的,她背累了就换他来,说到底,两夫妇人是好的。
妇人担心背上的孩子会坚持不住去看医,一路上都急的直冒汗,催促着男人走快点。
只是他们未曾觉察到,那被衣服裹着的女孩身体正在诡异的发生变化。
灼烧坏死的肉,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
半边恐怖的脸,也同样如此,新生的速度,让之前留存的焦黑来不及反应,一一被挤落。
等夫妇二人仓促赶到镇子里时,女孩身上的伤几乎完全好了。
这边,夫妇二人还一脸羞愧的不好意思开口。
大夫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知道这是求医的,但肯定付不起诊费,可换物只有俩瘦弱的小野鸡。
不禁失笑,野鸡就野鸡吧,这世道,总比没吃的要好。
“唉,放上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