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村长这般强调,更加证明他今晚的谈话有着一定的目的。但我不能忘乎所以,失了界线。
我仍称他为陈村长:“陈村长,您夸得我不好意思见人了!我一个打工仔,算哪门子人才!”这也是我的心里话,拳脚厉害些顶屁用?现在又不是打打杀杀的社会!再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不不不,江老弟你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才,还这么谦虚,前途无量啊!”陈村长的嘴巴确是有一套。
陈村长不愧是个很有情商的人,可能觉得刚才对我过分的夸奖,有可能伤了陈一山的自尊。于是陈村长说:“我们厚山村联防队能得到江老弟这么优秀的人才,刘老弟是第一功!刘老弟举才有功啊!这次联防队擒敌拳能夺得全区第二名,江老弟与刘老弟一样功不可没!你俩是我的左膀右臂啊!”
听这语气,陈村长快要摊牌了。我没吱声,刘一山开口了:“陈大哥,我哪有什么功?都是大哥领导有方,慧眼识才,拍板重用鸣哥!您是我兄弟俩的伯乐!”
陈村长摆摆手:“你俩如果没真本事,我这个伯乐再赏识,也是枉然!还是你们自己争气!”
陈村长起身又给我和刘一山各发了支烟,并亲手点上。
陈村长吐出一口烟,慢吞吞的语气犹如那慢腾腾的烟雾:“江老弟,我也想了很久,终究是要说的,这么跟你说吧。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陈某人过河拆桥,这比武大会也过去了,联防队没必要再设一个教官了!”陈村长眼晴紧紧地盯着我。
妈的!这还不是过河拆桥是什么?我心里蓦得腾起一股火气,但还不想发作,因为这正合我意,我早有了在比赛之后就离开的打算。
我正想借坡下驴说出自己的想法,刘一山气得先开口了:“陈大哥,联防队不能这样做人,鸣哥刚帮联防队这么大的忙,就急着赶人,太不地道了吧!”
“刘老弟,你误会我意思了!你也知道,各个村的联防队员都是镇里从区里请教官集体培训的,哪个村特意请了教官?为了比赛,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这也是之前姜支书的意见!当然,我怎么舍得让江老弟走昵?我留还来不及嘞!”
典型的先抽一棒子再给一粒糖!算你狠,陈村长!
我倒不在乎陈村长后面说什么话,反正我去意已决。倒是刘一山听出了话音,后面还有转折话,很是恭敬地望着陈村长。
陈村长笑笑,继续说:“我能不为兄弟们着想吗?过两天,我会向村支两委建议,辞去联防队长一职,推荐江老弟担任联防队队长!”
陈村长这个话一出来,确实出乎我的意外,匆促间不知怎么回答才合适。
陈村长继续说:“江老弟,陈老弟,我只有把联防队交给你们我才放心!”
听这口气,联防队俨如他的私人武装了,他想给谁便给谁。
陈村长继续说:“我陈某人是最爱才的,也是最重情义的。我知道这点工资,对不起两位兄弟的才干。到时候我会让两位兄弟到我公司去兼个职,工资比联防队高一倍!我不会亏待兄弟的!”
话已至此,这也是陈村长找我们谈话的真实意图。对于在外打工的人来说,若能遇到这样的老板,也算三生有幸,家里祖坟开坼冒青烟了。在外奔波,无非是为个“钱”字!
果然,刘一山激动了:“陈大哥,您如此看得起兄弟们,我与鸣哥感激不尽!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刘一山望了望我,希望我能与他一样地表忠心。我心里却不是这样想,所以坐着纹纹不动。
天上不会掉馅饼,陈村长不会无缘无故地给我们钱,要是给,也得我们先给他办事!
我故意问:“陈村长,您叫我们去您公司兼个职,具体做什么呀?”
陈村长一愣后,随即说:“江老弟,你是个聪明人,还想不出吗?无非是帮我看个场子,万一有人来闹事,凭兄弟本事分分钟摆平!”
看场子?看什么场子?他家那个酒吧吗?收保护费有刘一山了,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贩毒吗?估计陈村子没这个胆!我实在想不出。
不过话已明白不过,陈村长就是想让我和刘一山为他卖命!
底牌已经打出,我也不想再多废话,便沉默不言。
陈村长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了,站起身来:“天不晚了!两位老弟先去休息吧!”
陈村长在转身离去的一刹那,又掉转说了句:“江老弟,好好想想吧!”刘一山他不用担心,为了钱他会答应的。
躺在床上,我在想着刚才的谈话。按理说,这些话陈村长完全可以过几天再说,为什么今天说了呢?等不及吗?
唯一的解释是,他已从刘一山口中得知了我要离开的消息,与其到时让我先提出,不如先争取个主动,表示他要留我的真心。另外借比赛取得好成绩的喜悦,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刘一山忽然说:“鸣哥,我劝你答应陈村长算了。陈村长也是真心实意看得起咱,在哪赚钱不是赚呢?够样的机会很难找了!”
刘一山还一直想着钱字。当然,刘一山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这个钱不好拿,他不过是想冒个险,富贵险中求嘛。
“鸣哥,如果真的是掉脑袋的事,到时咱再走不迟!先把钱赚了再说,有钱不赚白不赚!”刘一山已下了决心。
我知道,刘一山不到那一步,是不会回头的。但我已决心要离开了!
等明晚开完庆功会,后天就辞职。却不曾想,明晚发生的事,让我从阎王爷那打了个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