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你是另一种。”景岚毫不在意地笑着，“你不是觉得我没那么忠诚吗？”
阿迪亚耸了耸肩：“我又不了解你们，随口说的而已。”
“但你比局外人更了解艾尔少爷，所以你知道在我和少爷之间，少爷是主导。”景岚看见稍远处的营地那边，艾米娅公主和她的骑士们已经从溪边洗漱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阿迪亚皱了皱眉，他好像有点理解景岚的用意了。
就如早先景岚安排斯林特拉那对父女去特维斯传话一样，景岚其实刻意营造了一个更深一层的表象——艾尔王子正受一位来历不明的异人控制。
如此，景岚就可以为艾尔承担一些负面的东西，就如当初他身为九皇子时为夏子遇做的那样。
无论艾尔的行为造成怎样的后果，他都还有把责任推到景岚身上的这一条后路。
“值得吗？”阿迪亚忍不住开口。
景岚表现得很平静：“我没有任何损失。”
阿迪亚无言以对，景岚一个外来的穿越者，跟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他的名声就算臭成泔水都不会对他有什么实质影响。
但景岚自己的精神状态呢，如果被整个世界所唾骂、指责、厌恶，他的心里真的会没有一丝触动吗？
这是何其恐怖的精神力。
“……你也是疯子。”阿迪亚喃喃道。
“夸奖吗，那就多谢了。”景岚客气地露出微笑，“不过今天这也算是警告了，我希望你即便还不能明确自己的想法，也务必不要做出两面三刀的事情，否则我不会这么友好。”
“你有什么立场警告我，你不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吗？”
阿迪亚能看出景岚即便为艾尔付出了很多，但那都不是出自对艾尔的信任，而只是那些所谓的牺牲都没有触及到景岚真正在乎的部分。
不如说眼下这个所谓团队里，大家都只是目的恰好相似所以结伴而行。虽然艾尔确实起到了凝聚核心的作用，但还没有任何一人真正地愿意死心塌地地追随艾尔的理想。
“当然了，这一点艾尔少爷也是知道的。”景岚毫不在意地坦言，“但因为我的目的与艾尔少爷在物质上高度统一，所以在这一层面上，我会毫不犹豫地为他扫清障碍。”
“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阿迪亚觉得和景岚聊天真是相当意识流的一件事，“你的意思是，你完全乐意帮小少爷建国？”
“当然。”景岚一边说着一边点头。
“但是你并不完全看好小少爷的理想？”阿迪亚皱着眉审视着景岚的表情。
景岚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目前来说，我必须客观承认这件事难度相当之大，也认为艾尔少爷在实现这一理想的途中必然会不断地认清困难并修正方向。”
“但凭我的个人意志，我现在比最开始听到这个构想时要更看好他，因为我发现曾经的我确实有些小瞧少爷了。”
“……好吧，至少说明你还是有脑子、能沟通的。”对于景岚曾经小瞧艾尔这点，阿迪亚完全相信且理解，因为他就是这样的情况，“你跟小少爷到底多久了？”
“大概，一个月？”景岚估摸着开口。
“你果然是墙头草吧。”阿迪亚无语。
景岚倒是认真：“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毕竟我在从前是个固执的人。我觉得可能是受穿越经历影响，我的观念才逐渐被动摇，现在我很难再说自己是一个有坚定信念的人。”
说到这里，景岚有些感叹，他回想起艾尔曾说他“世界太狭小”的评价。
景岚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靠穿越见识过那么多的世界，和各式各样的人交流，和无数的思想进行碰撞，他一定依旧还是那个固步自封的小姑娘。
艾尔会帮助他建立一个新的开阔的内心世界吗，景岚有一些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