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什么?”淡定的反问,平静的眸子与他对视,“你妈妈姓白,我又不是不知道。”
其实她心里是紧张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想到顾宴铮说的那些有关白韵青的事情,被绑架,被虐杀,分尸……
也许顾均庭亲眼见到了……
盛棠没办法再无动于衷的随便提起他的母亲,她害怕他会想到那些血腥残忍的过去。
“嗯。”低低的声音自他喉咙里发出,听不出什么情绪。
“所以,”盛棠小心翼翼的往他身上靠了靠,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这个名字,是你妈妈给你起的吗?”
“算是吧,”没有变化的语调,甚至很有耐心的回答着她,“鹿鸣书院知道吗?”
盛棠点点头,小时候外公外婆带她去过,在南部山区,它旁边就是旅游胜地红叶谷,附近还有佛寺,道观。
长大后也和同学放假时去玩过几次,但位置太偏僻了,她又是个懒的,爬山太累人了。
倏然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抬头看他,“金声玉振!”
鹿鸣书院有块题着“金声玉振”四个大字的牌坊。
顾均庭只笑了笑。
对了,顾宴铮和她说过,顾均庭小时候和他母亲住在怡人山庄。
当时盛棠没深想,原来顾宴铮说的那个怡人山庄,真的就是鹿鸣书院紧邻的那个怡人山庄。
她每次去鹿鸣书院都经过刻着“怡人山庄”四个字的那块石雕前,从前她还单纯的以为,那是个什么超豪华的山庄酒店。
原来,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怡人山庄是顾家的私宅。
还只住着白韵青和顾均庭两个人!
深山老林里,夜里也不怕孤魂野鬼来敲窗。
盛棠皱了皱小脸,心情复杂的看向顾均庭,继续问,“那,然字出自哪里?”
闻言,顾均庭方才还算得上温和的脸一沉,嗓音也冷下去几分,“那个字和她没关系。”
阿振,是母亲给他起的小名。
白振然,是白家拴在他脖子上的锁链。
准确点说,是白先生给他的,白家其他人,巴不得他这个和白家家主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儿子早死。
看出顾均庭眼神里的冷戾,盛棠知道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
小手试探着勾住他的肩,将跑出十几里地的话题拉扯回来,“后来呢?后来你一直住在那个海岛上吗?”
小心翼翼怕他发怒的模样,落在顾均庭眼中,他勾了勾唇,眸中的阴沉戾气渐渐散了,大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
后来……
五年后,白先生将他从岛上接出来,送他去了北边的杀手训练营。
顺路,他得到了允许,暗中回国去他母亲墓前看一看。
也就是那时,他知道,原来早就被他抛在脑后,几乎已经快要忘掉样子的那个小女孩,还在坚持每年都来墓园给他母亲扫墓祭奠。
那一年,她已经十一岁了,褪去了圆滚滚的婴儿肥,出落的亭亭玉立。
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短款的白色外套,长发扎成一个可爱的丸子头。
陪着她一起的是盛方中,他一边收了带来擦拭墓碑的水桶和湿抹布,一边往祭台上摆放祭品。
远远的,在呼啸的风声中,他听到盛方中随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