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夜彧礼副驾驶的唐钰身体忽然一阵寒颤，对着车窗外，两眼有些慌乱。
离开夜宅的地盘，心情渐渐平静。
车窗外的光线滑过眼里静止般的水光，散发着剔透的光泽。
“夜彧礼，到街上，你放我下来。”她说。
“你现在的身体别乱跑，我找个地方，你先住下来再说。”
“为什么还要这么帮我？”唐钰看着车窗外，话还未说口，就已经难堪，“夜司寒……说的是真的。三年前……我去酒吧买醉，遇到了他……”
夜彧礼目视前方的眼眸阴沉，抓着方向盘的手用力握紧，藏着痛苦，“如果不是我的自以为是，我们不会分开，你更不会碰到他。我……不值得原谅。”
他如果知道后面会这样发展，是绝对不会放开唐钰的手。
悔不当初的人是他，该死的人也是他。
唐钰转过脸，看着他的侧脸。
还以为他会说别的，至少会责怪她不该不知检点跑酒吧那种地方……
“我不该用那种方式去刺激你……”夜彧礼内心痛苦万分，却只能隐忍着，声音都哑了。“只要能让你快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唐钰转开脸，掩饰自己泛红的眼眶。
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模糊景致，唇瓣颤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有错，夜彧礼居然把错全忘自己身上揽。
好像她有多无辜一样，让她不要再囿于以前的选择是对是错……
夜彧礼将她安排在他的海景别墅里。
唐钰来过，不陌生。
看着辽阔的海域，心情也松懈许多。
“别吹风。”夜彧礼将面前的玻璃门拉上。
唐钰只能隔着玻璃看海，“彧礼，夜司寒没有追来。你说，他会怎么做呢？”
夜彧礼深知这不是夜司寒的作风，可他不能理解夜司寒盯着不放的原因。
要孩子，孩子没有了。
唐钰出了车祸，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报复也该够了。
他哪来的闲情逸致非要这么报复下去呢？
“我去夜宅之前，发生了什么？”他问。
唐钰长长的羽睫一颤，“……他还要我给他生继承人，我……害怕……就跑了……”
夜彧礼的脸色冷峻难看，“他真是疯了！”
唐钰无力地低下头，在手术台上的那种痛不欲生还历历在目，一想到便瑟瑟发抖，夜司寒怎么能对她说这种话呢？
她是人，又不是动物。
夜彧礼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是那种安抚的拥抱，给她依靠的拥抱。
“只要你点头，我还是会带你离开。这次，一定能成功。”
唐钰想流出的眼泪都凝滞了。
和上一次那样么？她害怕，她不知道……可她真的不能再给夜司寒生孩子了，就像是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
晚上唐钰睡在了海景别墅，宽敞豪华的房间，隔着玻璃是一片海域。
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仿佛能催眠，让疲惫的唐钰很快进入了梦乡。
然而，梦里却是血腥一片——夜司寒杀了唐福林，杀了李雪，杀了孟季霖，唐钰在乎的人全部被他杀了。
“不要！”唐钰从噩梦中惊醒，坐起身，呼吸急促，一身冷汗。
才发觉那都是梦里的，假的。
会……会是假的么？从她跟着夜彧礼离开，夜司寒没有追来，这是好的现象，还是不好的？
一切平静地让她惴惴不安……
敲门声响，夜彧礼的声音，“小钰，我进来了？”
没听到唐钰的声音，推门进去。
就看到坐在床上，一脸受惊，额头出汗的唐钰。
蹙眉走过去，“做恶梦了？”
唐钰点点头。
夜彧礼去浴室里拿了温毛巾过来，给她擦额头上的细汗，“别怕，我就在对门。”
唐钰不好意思地拿过毛巾，“我自己来。”
夜彧礼没强求，如果她想保持距离的话，他可以做到。
现在也不适合做什么，怕吓到她。
“你说……夜司寒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他没有出现？”唐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