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昔日对臣的鞭策也是为了臣好?给臣下毒,赐臣穿骨,囚臣于宫,这都是为臣好。那么,臣便是要多谢陛下赏罚,多谢陛下为臣好了这么多年,让臣伤伤加伤,浑身是疤了。”萧夙尘的语气很是平静,平静的像是没有说自己的事情:“陛下,臣念着陛下的好,即便陛下这许多年来对臣的所作所为,臣曾经痛苦也罢,怨恨也罢,臣都认了。臣如今只想心愿达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看着萧昶微的眼,萧夙尘继续道:“十一年来,陛下与臣,好与坏,真与假,臣都不论不想了。臣终究为陛下,为萧国扩张了国土。臣受了萧国,为臣,臣对萧国,对陛下是没有亏心的。为女,臣不曾要了陛下的命,不曾反叛了陛下,已经算是孝顺至极。他朝,陛下归天驾崩之时,臣会做一个逍遥王,交了兵权。只要萧承锦不动臣不对臣有不该有的心思,臣念在往日情分,萧国有难会为她尽力保萧国一次。如此,算是臣仁至义尽了。”
萧昶微瞪大了眼睛,伤心之色在脸上不是作假:“尘儿,你,你这是......”
“陛下御体违和,即日起便在寝宫养着,不要过问朝事,也不要出寝宫了。”萧夙尘走向摆着玉玺的桌子,摊开一空白圣旨,执笔在上边写着。
“辰王殿下,你这是要囚禁陛下不成?”李廷指着萧夙尘。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萧夙尘一边写着圣旨一边回道:“李嬷嬷,记住你的身份,以手指着本殿,可是觉得本殿还会任由你打罚?”
李廷便要出手,被萧昶微制止。
写好圣旨,盖了玉玺,萧夙尘吹了吹墨。
“本殿出去后会奉旨让人守在陛下寝宫周围已护陛下万全,陛下大可放心养着御体。朝堂,太女会为陛下处理好国事。后宫,柳贵夫会为陛下照顾周到。”萧夙尘卷了圣旨拿在手里,一边往外走去,走到门口顿了顿,回头看着李廷说道:“本殿知晓李嬷嬷的武功卓绝,只是李嬷嬷也该明白一件事,本殿的人许是打不过李嬷嬷,也拦不住李嬷嬷,可李嬷嬷若是离开了寝宫,离开了陛下身边,陛下的御体出了万一,便怪不得本殿了。”
这是威胁,毫不隐藏的威胁。
“辰王殿下难不成真要弑杀陛下谋逆犯上不成?!”李廷怒道。
萧夙尘摇头:“若陛下安稳的留在寝宫养着,本殿自然不会做什么。若陛下总想做什么,本殿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说完,萧夙尘直接出了寝宫。
“尘儿,尘儿她这是真真的与朕划清界限与朕生分了啊!”萧昶微重重的咳嗽不止,搭在李廷手臂上的手都无力的很:“李廷,朕改怎么办?”
“陛下,老奴去把殿下抓过来。”李廷便要出去。
萧昶微喊了一声,止住了她的动作:“容朕想想,改如何让尘儿回头。”
“殿下怎么就不懂,这天底下只有陛下您才是真心待她对她最好了。若非陛下您先前伤了身子,又因为殿下去乌蒙山气结心口,怎么就会现如今的摸样了。陛下放下,老奴总要想出法子给陛下养着御体。”李廷一边搀萧昶微回皇榻,一边说道。
萧昶微坐在皇榻上:“李廷,你觉得太女的性子,往后可能容得下尘儿?”
“陛下,您的身子该养着,您别在费心神了。”李廷劝着:“您为殿下寻得护身的婚事,已是恩惠之至。”
“尘儿的性子,朕活一天便可护她一日。太女即便有心,也会因朕对尘儿退让几分。可,朕若是真的不在了,太女若登基翻起旧帐,欺负了尘儿可如何是好?尘儿的性子,自来很少与朝臣们走动,若太女要动她,怕是不会有朝臣为她说话啊!”萧昶微是帝王,自来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若是萧承锦登基,恐怕朝臣不会念着萧夙尘对萧国的征战沙场开疆扩土而求情。
更有甚者怕是会以她功高盖主而过罪。
“李廷,你觉得老五如何?”萧昶微想到了萧承彦。
“陛下啊,您可别再为了殿下思虑了。”李廷觉得萧夙尘不知好歹,说道:“殿下她今日对您所作所为足以让您下旨杀了她。”
“放肆!”任是病着,萧昶微还是厉了声音。刚说完李廷,自己顺过来的气又不顺了咳嗽起来:“咳咳~李廷,尘儿,尘儿她只是还没明白,朕不怪她。她不懂事,朕不怪她。她不听话,朕不怪她。咳咳咳~朕本以为朕还有时间等她懂事想通,听话,可朕的身子,不得不为她先铺好一切啊。李廷,你切记,尘儿永远是与朕一般的。哪怕朕有日真的死在尘儿手下,你也不可犯上!”
萧昶微这话都是认真说的,话里话外真的没有怪萧夙尘的意思。
李廷只能继续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