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上的观音菩萨比常人要高上几分,她法相庄严,慈眉善目,手持柳枝和玉净瓶,脚踩莲座,莲座下是飘逸的祥云,一男一女两个活泼可爱的童子在祥云上嬉戏。
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满含慈爱与悲悯的眼睛,仿佛看惯了众生疾苦,却又不忍再令人为无后而忧虑。
站在这个距离看屏风上的观音,其栩栩如生的模样,压根不会如同近看般让人联想到绣技,只会让人恍然觉得观音真身临世,从而打心底里升起顶礼膜拜之意。
这面屏风所造成的影响让人始料未及,闻讯前来观摩的百姓越来越多,求子心切就地跪拜不愿离去的人也越来越多。
见此盛状,岁城有几富户赶来问此屏风欲售几何,眼里都闪烁着争夺之意,温如山婉言谢绝,直说此乃镇庄之宝,暂无出售之意。
他们虽可惜,但作为生意人倒也理解,待价而沽本是常态,更何况是此等合时宜的异宝。
可意外总是出现得让人猝不及防,就当温如山暂不出售的话音刚落下时,许知远脸色阴翳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骑着匹高大的黑马,带着十几名护卫强势地驱散了在场百姓,将整个绣庄围了起来,只余一些胆大之人远远朝这边看着热闹。
对这砸场子的行为,温如山皱眉走到门口怒斥道:“许知远,你这是何意?”
“呵。”许知远居高临下,轻蔑一笑道:“你温家害我堂堂许家许知州之子丢了两指,你觉得我这是何意?”
“你这两指因何而断你我心知肚明,虽退至岁城,但我温家也不是软柿子能随你拿捏。”温如山瞪大了双眼,紧盯着他道。
“你以为能拿出麒麟卫令牌的那个人还会跟之前一样护着你们家吗?”
许知远打探到温家毫无采买准备喜事与人结亲的意图,又特意等到护卫温家的那些侍从离开,才不顾父母兄姐的警告,瞒着家里带人直奔岁城。
“你妹妹如今可尚未出阁吧?我看人家可瞧不上她个破鞋,如今早就离开江南归队到帝王身旁,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成为你们家的靠山!”
麒麟卫为天子近臣,有明暗两支,大多出身不凡,独受帝王管辖。
许知远只觉得自己运气不好,许是给温如玉下药恰好撞上了麒麟卫办差,不小心冲撞了人家任务才落得个如此下场。
他右手缩在袖子里不愿暴露自己身体的残缺,一边开口嘲讽温如山,一边以左手拿出条鞭子,用力朝他甩去。
破空声响起,鞭子直朝温如山的面门而去,可他丝毫不惧,趁许知远还没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扯住鞭子用力将他拽了下来。
温如山指着他的鼻子叫骂道:“许知远,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龊不成?我妹妹好生生的在家里研究绣技,女儿家的名节岂容你污蔑。”
许知远耽于酒色,论力气根本不是温如山的对手,他狼狈地摔到地上,被身边的小厮扶起来后将鞭子往边上一甩,恼羞成怒地对周边的侍从吼道:“你们是群猪脑子吗?还不赶紧给我擒住他!”
温如山和绣庄雇的几个伙计与许知远带来的侍从打了起来,虽被围攻却丝毫不落下风,其中一个机灵点的伙计则是趁乱突出重围跑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