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拂过,仍有灼热之感,长脸黑胡,仙风道骨,泷泽真人不知从哪个门派归来,满面春光,手中多了一把金色华丽的拂尘,犹如三清显灵人间。不用御器,已入河洛山脚下,泷泽也不着急,仿佛散步一般往山上走去,嘴角还哼着小曲,忽然,泷泽定身,手中拂尘扫动,紧张起来。
几丈远处的大石后,传来了呼噜声,泷泽真人定睛一看,拂尘又放下,放松许多,只见那大石后一胖道人,衣衫褴褛,掉色的字迹快要消散在长帆上,肥硕的肚皮一起一伏,一看便是市井之中骗人钱财的假半仙。
泷泽真人满脸不屑,两步上前,抬脚踢去。“哪来的假道士,你可知这是哪里?三清祖师在上,也不怕玷污了圣地,快滚快滚!”话语间,泷泽已踢了几脚,胖道人熟睡正酣,突然被人踢了屁股,一个哆嗦便起来,四处张望,显是被吓了一跳。
“吓死贫道了,我还以为是拦路的山贼,原来是位师弟,请问这位师弟有何贵干?”胖道人擦了擦额上汗水,一脸疑问。
泷泽真人如今已是玄门第一门派的掌门,天下玄门均以他为尊,竟被这山间野道唤作师弟,瞬间暴怒:“泼皮野道!吾乃移山道宗掌门泷泽真人,此乃三清圣地,岂是尔等玷污之地,快快离去,否则休怪本真人拂尘不长眼睛!”这玄门第一掌门如此,却也着实有些不堪,可虽是如此,那胖道人不见怯色,反喜笑颜开。
“哇哈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等到你了,来来来师弟,快快坐下,师兄有事!”
这胖道人突如其来,泷泽一愣,脑中思索万千,却仍旧认不出这人,语言中也没再嚣张,试探的问去:“这位...这位道友,你是?”
胖道人仰天长啸,将手搭在泷泽肩膀上,泷泽疑色满面,可对方毫无修为,却也不好发作,只听那胖道人讲道:“师弟莫怪,师兄这便化解你心中疑虑,坐!”
胖道人说一声坐,直接坐到地上,泷泽略显尴尬,一动不动,胖道人也不在意,道:“前些日子,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师兄我睡得正香,忽然梦中梦见的咱们的祖师,太上老君!”道人神色飞扬,仿佛太上祖师就在眼前一样,可泷泽双眼眯成一条缝,刚这几句话,泷泽已经断定,这道士分明就是来行骗的,一时间真气上行,动了杀意。
胖道人似乎根本无视泷泽反应,接着讲道:“祖师长什么样子,我也看不清,可却听得清楚,师弟你猜咱祖师说什么?”
“哼,去下面骗鬼去吧!”泷泽大怒,右掌拍去。
胖道人躲也不躲,嘴上却没停:“祖师说有只山羊想要害师弟。”
泷泽双耳刚捉到山羊这两个字,手上真气猛然抽回,哪怕是多出分毫,胖道人也已然殒命了。泷泽真人心中大惊,这山羊自然是那苏千计,再看那胖道人,打量再三,依旧野道模样,莫非真是三清祖师显灵?
‘不对,此事定有蹊跷,绝不能放这厮离开。’泷泽真人暗想,面上佯装惊讶,道:“这位师兄,三清祖师在上,你我同为修道之人,可不敢胡言乱语,贫道一玄门修行之人,怎会被一山羊所害?”
胖道人眼神迷离,似在回想,慢慢道:“这山羊害人,其实我也纳闷,山羊没有伶牙利爪,怎会害人,可祖师爷说的清楚,我绝计没有听错,并且祖师爷还说了,天下能救师弟的,只有一个人。”
“谁?”
“这贫道可就不知道了,祖师爷没有道明,只说那人年轻不过二十些许,生来俊俏,一身火劲修为着实高深,还没等我听完,不知哪来的山雀啄了我的鼻子,把贫道给啄醒了。”
胖道人一席话,泷泽真人已是浑身大振,依面前之人所言,能救自己的,自然是那计雪然,可苏山羊又为何要害自己?泷泽脑子里杂乱不堪,望着胖道人那邋遢至极的模样,又想,自己乃得道高人,世上只有妖人,哪来的神仙,三清祖师也不过是古人杜撰出来的,这野道怕不是来行骗的吧?可他又怎会知晓苏山羊和计雪然,不会如此之巧吧,莫非是未央宫或主公来试探我的?
泷泽嘴上不语,心中几乎想了前后三十年,胖道人见泷泽真人不语,拾起了地上的长帆,抖了斗土,道:“师弟也无需太过担忧,师兄我最擅以字算命,若想保命,师兄定能帮你找到那祖师爷所言之人,放心便是。”
泷泽听言,又感觉被骗,可也不敢断定,于是道:“多谢师兄,敢问师兄如何称呼,师从何处?”
胖道人笑道:“家师过世甚早,也没有道观,祖籍山东,贫道姓崔,日后师弟唤我崔师兄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