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周立真正地火了。
诚然,一路走来,周立获得了不少的奖项,市见义勇为,新概念一等奖,省三好。
市见义勇为奖多少有运气的成分,救人的是张国庆,得奖的却是周立。
省三好则多少有赌的成分,谭立言牟足了吃奶的劲,才把周立推上去。
新概念一等奖也是几经波折,虽然最终补录,但一直伴随异议和非议。
人们看周立身上的光环,始终带了点社会需要典型,适逢其会,于是他人服其劳自己领功劳的不牢靠。
是《可可西里》的热销和组织的官方取缔,才让民众对周立另眼相待了。
以这个时机为转折点,周立的身份完成了从捡漏达人到职业撰稿人的彻底转变。
人们这个时候才开始接受了,一个小学生,是一个作家。
民众对捡漏达人的要求和对作家的要求是不一样的,对她首次发言的期待和关注自然也是不同的。
其次是内容。
关注可可西里,为野牦牛队发声,不再是抨击非法组织,不再是分析研究日常社会现象,不再是驳论其他民众的口诛笔伐,而是对国家政府机构的决策发表观点和态度。
这也是老李特意来找周立的原因。
小姑娘有自己的想法,优点在于十分创新大胆,缺点在于过于创新大胆。
之前在南洋模范中学的书法教室,老李已经领教过了。
老李看好周立,还发出过“我既惊叹于她还这么小,就有这样的见地,未来可期。却又可惜她已有这样的见地,却还这么小,若是大一些,用起人来也不至于感觉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的感慨。
所以老李不希望周立贸然说出什么未经深思熟虑的话,掐断了还没有开始的路。
当下,面对老李询问“怎么想的”的问题。
周立略一沉吟:“我想,野牦牛队获得妥善安置,自与保护区管理局合并之日起一刀切,既往不咎。”
“只是这样?”老李反问。
“乱世用人,论才不论德,盛世可不行。野牦牛队与保护区管理局合并已是既定的事实,我只盼着他们是良弓,飞鸟尽便妥善收藏,而不是走狗,狡兔死了还要端上餐桌成为他人的垫脚石。”
“你想得很透彻,倒是我多虑了。”老李松了一口气,看向周立的表情更欣赏了。
《可可西里》热度高,讨论野牦牛队的声音也就多了起来。
“卸磨杀驴”的言论张嘴就来,“暗箱操作”的观点也是甚嚣尘上。
事实上,这是经过慎重考虑后做的决定。
野牦牛队的队员大多数受文化程度不高,好些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有的甚至原本是盗猎分子,受感化才加入野牦牛队,在执行巡山任务的过程中肯定也有违规乱纪的地方。
另行建立保护区管理局,对原野牦牛队队员有原则有条件的收编,是出于现实考量的理智之举。
远了不说,如今城管队伍中的成员良莠不齐,暴力执法打伤打死小商小贩的新闻年年上电视报纸,野牦牛队可不比城管大队只有钢管,他们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