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伸到半路,却被对方一把握住了。
姬子瑜强忍着道:“阿轩,其实今日,晋王是要来杀你的。”
“只是被我拦住了。”
姬子瑜声音很轻,但每一字都砸到了姬玉轩的心里。
“什么?”
姬玉轩有点想不通,他才七岁,还是嫡次子,晋王怎会越过皇太子来专门寻他?
若说是为夺权,父皇这么多的孩子阖该一个不留。但听皇兄之意,晋王只是想捉来一个筹码,好胁迫父皇下诏,如此,皇兄才是最好的人选。
姬子瑜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半晌不语。他像是在回忆白日的所见种种,也或是想起了自己父皇的临终所言。
他在想什么姬玉轩不知道,但越是如此,他越是猜测、害怕。
他最尊崇的父皇已经驾崩了,这世上,只有他的哥哥与他相依为命了,都说帝王心疑,他的兄长今日才登基,不会已经开始猜忌他了吧?
天光拂晓,露水将消,兄弟二人于寝殿相顾无言,临到最后,姬子瑜才从怀里掏出了个玉佩来。
他对着姬玉轩道:“当时晋王说,父皇之所爱在其嫡次子,皇太子不过是个靶子,若他是皇帝,定然传位——”
“皇兄!”
话语未尽便被姬玉轩打断,他直挺挺的跪在自家兄长跟前,道:“奸人所言是为离间,皇兄信他还是信我?!”
姬子瑜垂眸看他,喉头滚动。
“我自是信自家兄弟。”
他扶姬玉轩起来,将手中的玉佩递了过去:“阿轩。”
姬玉轩从未见过这东西,一时心下茫然,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姬子瑜解释道:“海罚动,四洲清,这便是能号令曾经朝禹精锐的星宿令。”
他将玉佩交到姬玉轩手里,后者却像是碰到了火钳,双手向后缩去,连带着脚下都往后退了退。
“兄长,我不能要。”
这是历代皇帝才能执掌的东西,怎的要交到他手里,皇兄如此,是信任还是试探?
姬子瑜却是低头笑了声:“拿着吧,你刚还问我是信晋王还是信你,你是我嫡亲的弟弟,这星宿令,我只有交到你手里才放心。”
“只是啊,朝禹已经散了百年了,这支精锐也早已锈迹斑斑,我虽交到了你的手上,却不能让你拿现成的兵权,你得去培养,去让这支精锐焕然一新。阿轩,这件事交给谁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唯有你,我唯一的弟弟。”
“你能做到吗?”
姬子瑜握着他的手,眸中尽是信赖。
姬玉轩哑然,对上对方的目光,只得点了点头。
“呵,好样的。”
姬子瑜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弟弟。”
今日是登基大典,姬子瑜不能久留,眼看天就要亮,他得先走了。
临走之际,他道:“阿轩,从今以后,便是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