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卿酒说完这话，在原地站到脚麻都没等到蚩尤的回答。
许是看在先祖二话不说给她骑他的坐骑、又帮忙把梼杌混沌都给灭了的份上，她在心里建设了五分钟，才鼓起勇气抬眸。
且听蚩尤道：“汝乃九黎祭司，往后莫要再去青丘。”
“哦，知道了。”黎卿酒抱紧怀里的花，低落地应了声，遂又像想起什么，问：“先祖，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这次蚩尤没有隐瞒，“寿命终结之时。”
黎卿酒怔愣在了原地。
寿命终结……的意思是，等她死了吗？
如果石壁上写的没有错，那她应该也活不太久了吧。
想到自己快死了，黎卿酒瞬间就很开心，朝蚩尤鞠躬道谢，“谢谢先祖。”
“下去吧。”
“好嘞。”黎卿酒高兴地抱着花，转身就往外边走。
刚走出两步，蚩尤又喊住了她。
黎卿酒转过身，就瞧见蚩尤生生掰断了小拇指。
“！！！”黎卿酒瞳孔地震。
小拇指外的血肉消失，成了一节白骨。
蚩尤行至黎卿酒的面前，将小半节白骨递给她，“若遇危险，吹响此哨。”
黎卿酒盯着眼前的白骨，下意识就道谢接过。
拿到手里后，她才发现这白骨有点眼熟。
似乎是……薄韫时在后世给她的骨哨。
骨哨开启神龛时，薄韫时就告诉她，骨哨是蚩尤的骨头。
所以——
是蚩尤先把骨哨给她，她又给薄韫时，薄韫时后来又给她了？
嚯，闭环了。
黎卿酒一手抱花，一手虔诚捧骨哨走出大殿。
有头长鹿角的少女卑躬屈膝上前，带她回了九黎祭司的住所。
“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安静会儿。”
“是。”鹿角少女屈膝伏地，后退离开。
待院中的人都走后，黎卿酒烦躁地拖着不属于她的疲惫躯体，推开房门。
就与屋内人四目相对。
黎卿酒愣了一秒，脸上瞬间扬起大大的笑朝他扑过去，“阿时？你怎么会在这的！”
“我等了很久，姐姐都没回来。”薄韫时垂着狐耳，俊脸上满是失落。
黎卿酒即将搂住他的手，在听到这话后，硬生生刹住了。
仔细瞧瞧，果然在他眼神中瞧见了清澈的愚蠢。
不是后世的他。
黎卿酒伸手撑在他身后的柱子上，站稳身，悄悄退后两步，仰头看他，“……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只了。”
“我本来就长这么大的。姐姐不喜欢吗？”
“……你别喊我姐姐了。”这么大只的他喊‘姐姐’喊得她心肝发颤，甚至还有种要秋后收拾她的既视感。
薄韫时无辜地眨眨眼，“老婆？”
啊啊啊啊她当初为什么要调戏他，为什么非要说自己叫老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黎卿酒，红着脸继续后退，“也别叫我老婆。”
深觉大只的自己被嫌弃的大狐狸难受到都快哭了。
黎卿酒瞧见了，赶忙改口说：“你叫我酒酒就好了，你以前也是这么喊我的。”
“……”薄韫时唇角紧抿，不说话。
她骗狐，她就是嫌弃长大的自己。大狐狸垂头丧气，眼尾都氤氲上迤逦的红。
黎卿酒见不得他难过。秋后算账就秋后算账吧，得先哄好现在的他才行。她抬手摸摸他狐耳，“算了算了，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
狐耳微微抖动，长毛毛下的肌肤慢慢开始泛红，升温。
他在黎卿酒的掌心蹭了蹭，“老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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