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追责,掌管官服储存的户部副使绝对首当其冲,而他上面的三司使更是脱不了干系,大魏战败,这是触碰了陛下逆鳞。崔攸心想,三司使,可是楚家人啊。
他站出来:“陛下……”
但有人高声打断他:“陛下!臣右谏议大夫高洵,欲参三司使国公府楚镇,欺君瞒上,私扣棉衣,中饱私囊。”
崔攸慢慢退回去,高洵还在继续:“陛下,宋家私盐一案,臣就有所疑虑,盐铁副使既为三司官员,三司使又如何不知他所作所为?直到今日,边疆棉衣被扣,臣多方查证,才找到人证,可证明三司官员转交到转运司官员手中的只是普通军衣,而真正的棉衣,被扣留在京郊外的楚家私庄!事实如何,陛下派人一查便知!”
楚镇目瞪口呆,脸红脖子粗地回应:“陛下,全都是无稽之谈!臣……”
“查!查!立刻去查!”
楚镇被魏帝粗暴地打断,他不再辩解。自己又不是傻子,不会傻到敢扣押运往边疆的棉衣,虽然不知道高洵为何会弹劾他扣留棉衣,但此刻虽心中忐忑,却并不多畏惧。
魏帝撑着头坐在帘后,朝中重臣都站在帘外,静静等候去往私庄的皇城司官员复命。
“陛下。”
许久后,皇城司副使走进来,随着他的脚步声,楚镇心中突然一阵不安。
副使拱手行礼:“确已查明,棉衣被扣留在楚家私庄。”
楚镇瞪大双眼,几乎要晕死过去:“陛下,陛下,臣不知啊,这是谁要污蔑臣……”
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嗓子眼,帘子撤去,他对上魏帝的眼神——杀机内蕴。
楚镇猛然间意识到,这次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
慈元殿中,楚贵妃走来走去,心急如焚。
有内侍慌慌张张跑进来,她赶紧走过去:“如何?”
“陛下、陛下把楚大人下狱了!”
楚贵妃险些摔倒在地,她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我不是告诉母亲了,不能再贪多了吗?”
但没待她细想,门外突然传来铁甲声,她朝外看去,宫中侍卫手持刀剑走进殿中。
“陛下有令!将贵妃楚氏送入冷宫,先行看押!”
楚姮被反剪双手,往外押送,她并未挣扎,此时挣扎已是无用,关键是要弄清楚棉衣怎么会在楚氏私庄出现。若是被人污蔑,还有翻身的余地。
诏狱里,楚镇和她是同样的想法,这次他绝对未动过染指棉衣的心思,定是被人污蔑,可他如今身处大狱,要如何洗脱冤屈才好?
楚文朗缩在牢狱角落中,瑟瑟发抖,国公夫人赶紧安抚他:“文朗别怕,我们家是被人污蔑,绝对没有染指棉衣,你姐姐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