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宽阔的地方,骆河下车去三哥家,江小秋坐在车里,一言不发,绷着脸。三哥家大门挂着一把锁,没有锁上。骆河给三哥打电话,三哥说:“门没有锁上的话,你三嫂她就在附近,你打电话。我现在外面干活呢。”骆河挂了电话。又给三嫂打,没人接。等了半天,再打。接通了,她说在地里种玉米,马上就来。骆河在外面转了转,看见七十多岁的老赵爷,前面放翻着一只羊,四腿被捆绑着。六十多岁的蒲地蓝拄着双拐站在旁边看。骆河都向他们打了招呼,问蒲地蓝:“你的腿怎么了?”蒲地蓝无所谓的说:“腿疼,脚也疼。”骆河示意明白。又问老赵爷:“你要杀羊?”赵笑着说:“不,我剪一下羊毛。”骆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骆河若有所思,想,他们都在真实的活着,没有多少哀伤,应该算幸福了。这时候三嫂过来了,她个子小,走路不太利索。肩上扛着一张铁锨,肥大的腰里拴着一只袋子。远远打了招呼,然后骆河跟去。拿了身份证,再驱车去汽车站,江小秋一路绷着脸,脸色难堪。
身份证带给司机后,江小秋恶狠狠地说:“走,到没人处说走,到沙漠里走。”骆河只好开车往北。走到一半路,江小秋打开包包,抽出一把一尺长的刀,提在手上,气急败坏的说:“今天我把你戳死在沙漠里!”骆河一惊,脸色凝重,皱紧了眉头,只轻轻地说:“你把那东西拿走。”江小秋不听,继续握在手里。
骆河将车停在曾经和乔雨车险沙堆的地方,江小秋忽的把刀对着骆河指过来,骆河说:“你把刀子去掉”,江小秋不听,继续指过来,骆河抓住刀背,江小秋抓着刀柄,两个人争夺,江小秋一反转,刀刃太快了,一下子从骆河手心划过,一阵钻心的疼痛,一道血口子张开,血流不止,大约五公分长,一公分深的刀口。骆河找卫生纸沾血,血继续流。卫生纸染红了,再撕一张,继续染红。长长扯了一张,裹着刀口,渐渐血流得少了。见骆河手割了,江小秋再没有继续纠缠。骆河一言不发,开车回去。到医院做了包扎,白白的纱布,十分抢眼。
骆河沉着脸开车。路过乔雨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江小秋打开车门要下车,气愤愤地说:“我知道乔雨家,我现在去杀了她,我要让你们两个人恩恩爱爱!”见江小秋已经利令智昏,骆河严厉地说:“我劝你最好不要胡来!你怀揣凶器,私闯民宅,人家两口子加上三个上高中的孩子,五六个人对付你肯定绰绰有余,你会吃亏的。而且你行凶作案,人家完全可以报警控告你!”江小秋却依旧三扑两扑的不依不饶,已经下去了。无奈,骆河只好下车,硬是把她拉了回来,径直回家。
中午出大门,碰见袁,这是乔雨的大学同学,他戏谑道:“手怎么了?干嘛要自残?为情所困啊!”一旁的郭打圆场:“为了不洗锅,不做饭吗?”骆河自嘲地呵呵一笑:“是的,这真是个好办法!”大家哈哈一笑,骆河就顺势过去了。看来自己的故事早已经被人们谈论久了,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他心里想。
晚上,江小秋仍然大吵大闹。她气急败坏,开始乱七八糟胡说一通。骆河无法与她讲道理了,但是也始终不能承认自己和乔雨有事,只是百倍解释,仅仅就是聊聊天而已。
江小秋冷笑:“聊聊天而已!真是可笑!聊聊天你们晚上开车出去干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聊天不会当面聊吗?你当我是傻子啊!”
骆河好言解释:“你肯定是看错了,没有和她出去过。”
江小秋根本不相信:“你去骗鬼去吧!我不是晏殊宇那个傻冒木头!自己的老婆天天晚上出去和别人鬼混,他连个屁都不知道!还一次次充当挡箭牌!”冷嘲热讽了半天,她忽然拨通了一个电话,不知从哪里找到乔雨家的座机号码,骆河怀疑那天她从自己的手机里查上的。江小秋恶狠狠地对着电话说:“我找一下乔雨!”
电话那头是乔雨的小女接的,孩子莫名其妙不知是为什么,只觉得这个女人凶神恶煞似的!
孩子不知所以,电话里“啊?”了一声。
江小秋一听不是乔雨,语气也缓和了:“我找一下乔老师。”
小女说:“她没有在啊。”
江小秋于是挂了电话。
就在那天下午,晏殊宇的父亲出了车祸,死了。江小秋打电话的那时候,乔雨家里只有两个女孩子,乔雨夫妇和男孩子都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