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拂晓,崔容时聂手聂脚的从小榻上起来,小心翼翼地拿下衣架上的官袍。
赵晚晴被细细簌簌的声音吵醒,借着晨曦抬眼看去,斑斑点点的光线淬在他的身上,身姿挺拔的像劲松。
绯色罗袍衬着白花罗中单,束以大带,白绫袜黑皮履,面容白皙,黑眸红唇,寻常的官服也让他穿出了一股子风流味。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有官员总是想刁难他了,就好像白天鹅混进丑小鸭圈里,格格不入,把其他人都显得俗不可耐,可不是讨人厌嘛。
崔容时回头看向睡眼惺忪的夫人,“还没到寅时,你别起来,再睡一会。”
赵晚晴日常见父亲上朝都是卯时卡点去,不明白的问:“从这到宫门也就半个时辰,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崔容时宠溺的摸了摸她睡得略显蓬松的头发,“我习惯了早起看文书,晨间的记忆比较好,况且我一个新入职的官员,总不好到的比上官还晚。”
赵晚晴心想世人都说光鲜背后是超出常人的努力,即便天之骄子也是日以继日勤奋的耕耘,感触的说:“十年寒窗苦读都是三更灯火五更鸡,夫君这般努力,我怎好怠惰,咱们一同起吧。”
说完便自行穿衣,简单梳理一下就让白露等人进来,准备摆膳。
崔容时妥帖的骨头都软了,怨不得说温柔乡里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天色渐渐放晴,赵晚晴站在府门口目送崔容时的车驾远去,心里稍稍有点空空荡荡。
回到内室,见到昨日崔容时画的《烟雨落京城》,心下的落寞更深了。
文德殿内。
崔容时首日殿前侍诏,祖父交予他的文书和时政早已背的烂熟于心,他从容不迫的站在朝堂之上,静默地感受着重檐金殿带来的压迫感,这就是权力的中心和决定生杀大权的地方,也是他终生奋斗的地方。
殿外传来了嘈杂声,随后又是双喜公公讨喜的问候:“安郡王、驸马都尉,今日不是大朝会,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
驸马都尉曹显源揉了揉还没睡醒的眼睛,毫不违心的说:“本都尉一向勤勉,全心全意为官家分忧,怎么让你这个狗腿子说的好像偷奸耍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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