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漪刚走进去,便看见医生护士正在手忙脚乱地给器具消毒,有个护士的口罩上还沾有血渍。
连漪走过去,病人左腿受了伤,伤口被简单处理过,但病人双目紧闭,看起来呼吸困难,不像是腿部伤口造成的。
她过去看了眼病人,想到一种可能性,她低头询问,
“你是不是常常感觉胸闷,喘气,呼吸困难,反复感冒?”
病人很轻地点点头。
连漪基本确认了,她朝一旁医生开口,
“病人现在呼吸困难是先天性心脏病引起的,现在需要检查心脏情况。”
那身材高大的外国男医生显然不相信面前这个娇滴滴大小姐模样的女医生,他毫不客气地告诉她,
“这里可不是一个花瓶该呆的地方。”
他见过太多漂亮的女医生,没有真才实学,就在医院混日子当花瓶。
所以连漪的话他当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病人腿部的伤口,子弹必须取出来。”
连漪看出了他对她的轻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保命重要还是保腿重要?”
连漪说着便要给他进行心脏检查,连漪虽然是个女孩,但手劲儿不小,那男医生竟然没拉住她。
男医生生气地斥责,
“出了任何问题,你能负责吗?”
连漪一边给病人检查心脏,一边回答,
“我可以负责。”
很快,连漪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病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房间隔缺损,缺损大约20mm,现在需要准备手术。”
男医生看着结果,对连漪开口,
“现在不能手术,医院没有造影剂了。”
连漪像是没听到,继续吩咐准备手术用品,那男医生拉住了她,
“你没听见我说的吗?没有造影剂了,你准备怎么手术?”
连漪抬起头,目光坚毅,声音柔软中带着倔强和果决,
“不需要造影剂,请你放手,我要开始手术了。”
那男医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在开玩笑吗?”
连漪被他抓着手质问,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横空出现一只手。
沈珩抓住了那男医生的手,将他甩在一边。
沈珩问连漪,
“可以开始了吗?”
连漪朝她点头,两人准备开始进行手术。
安静的手术室内,沈珩和连漪配合默契,连漪主刀,沈珩配合。
两人专注着手下的病人情况,管子从大腿根部股静脉经由下腔静脉到达心脏的右心房,通过缺损的小孔进入左心房,然后释放封堵器,把窟窿堵起来。
伤口很小,没有用放射线、也没有用造影剂。
一台手术只用了一个小时便完成了。
术后复查超声可见之前房间隔缺损所造成的分流完全消失。
结果出来后,凡是在手术室的医生护士都不可思议地沉默了。
沉默良久后,其中一人带头鼓掌,有个男医生走到连漪面前,朝她竖起了大拇指。他说,
“连医生,你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了,你不是花瓶,你不仅长得漂亮,手术也动得漂亮。”
连漪笑着开口,
“在我们国家,像我这样的医生有千千万。他们坚守在全国各个城市,农村。保障着全国人民的生命健康。”
“还有,他们从不以貌取人,也从不会有人因为容貌去定义他们的职业,能定义他们的,只有医术。”
话音落,那个在手术室说她是花瓶的男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沈珩笑着看向面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孩,倒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面。
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连漪回头,仰起一张明媚的笑脸,拽了下他的袖子,
“沈医生,我说得可有错?”
沈珩笑着看向她,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连医生,你很棒。”
似乎没想到可以得到沈珩的夸奖,连漪脸上又绽放了一个明亮的笑容,笑如弦月,像个孩子般,纯净如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