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后也点了点头，目光锁定在严澈身上，严肃道:“澈儿，你母妃所言甚是，长公主虽为人和善，却也是个有想法的主儿，找个下等的奴对付过去，是不是太冲动？若长姐怪罪起来，这罪名你可担不起。”
“父皇果然心思缜密，考虑事情周到全面。儿臣之所以选择苏沫沫并非冲动，反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严澈看了一眼天元帝，继续道:“首先苏沫沫的年龄与身高皆与姑母逝去的爱女苼儿相仿，甚至长相也有几分相似。口说无凭，儿臣特地带来了她的画像。”
说完他便从筒袖中抽出一幅丹青，展开平铺于桌面上。
其实两人长得还真不太像，但他见过小东西妆后的样子，要说判若两人也不为过。再加上这种水墨黑白画，多一笔少一笔画出两个五六分相似的人，一点的不难。
平时他只画山水，但出征以来，每每有空，思念如潮涌时，他便会画上一两幅各种样子的她，以解相思之苦。
芸妃并不觉得苼儿与苏沫沫长得像，但看到画后眼睛瞪圆了，坐在身旁的皇帝凝着眉仔细观看了好一会儿。
“像，像！还真是像！”皇帝感慨，一连说出两个像。
看到父皇母妃的表情，严澈眉间舒了舒，继续:“像只是其一，其二是姑母自打娘胎里带来的幽寒症，每到寒冬腊月便频频发作，周身寒冷无比，苦不堪言，历年来名医没少看，却收效甚微。”
“澈儿的意思此女子通晓医术能治疗长公主的幽寒症，于是举荐让她成为长公主之女，一是填补长公主迟暮之年膝下无子的空缺，二来又可以为其治症？”皇帝指着画中人，挑了挑眉问。
“父皇果然料事如神，儿臣确是此想法。”严澈垂眸颔首掩住了眸子里的光。
芸妃听闻眉头轻蹙，手指微动，她知道她的儿子喜欢那个婢女，顶多也只是在苑儿过门后，将她抬为妾室，却没想到他竟想给她某个高贵的出身，难道是想抬为正妃？
“这恐有不妥。”芸妃沉默了一阵，终是开了口，尊卑长幼有序，她定不能叫那丫头跨到她苑儿及大孙孙前头去。
“哦？”皇帝抬了抬眼皮，看向芸妃，一副等着她往下说的样子。
严澈眼睛里的光逐渐散去，抿了抿唇，看向芸妃。
芸妃收到儿子寒历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她的话恼了他，但她是为了他好，堂堂龙元国人人称颂的战王岂能留下宠妾冷妻的把柄，遭人口舌？
“呃，臣妾的意思是过继子嗣乃人生大事，且长公主和别人不一样。她是皇上一母同胞的长姐，与您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妾恐过继一事只是澈儿单方面所想，或对对方品性考察得不到位，日后妾恐惹恼了长公主，届时追起责来，治澈儿鲁莽冒犯之罪，从而影响了皇上与长公主的情谊。”
皇帝也觉得芸妃所言不无道理，于是出声问道:“此事长公主是否知情？若贸贸然替其张罗确有不妥。”
“是啊，澈儿，莫不可冲动。若你真想帮助长公主，每逢初一十五长公主会在祥云殿内吃斋念佛，为她死去的相公及女儿祈福。本宫与她也算道友，正月初一那日便由我与她说道说道，再另行定夺？”芸妃亲手剥了颗葡萄，喂到皇帝嘴里。
皇帝爱怜的执起芸妃的手，放在自己大掌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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