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霖视线有些迷糊，他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在那里他没有师父的责骂，还有一位姐姐收留了在被困在黑暗中他。
“这孩子天煞孤煞命，留着他们我们都得死！”
“不行，你要丢了他，我就和你拼命！你想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就丢了他！”
“疯婆子！”
剧烈的争吵声将他拉回了他所有思绪。
他揉着睡眼，便见一个穿着补丁的衣服的妇女头破血流的倒在他面前，而罪魁祸首此时慌张丢掉棍子，仓促地逃跑。
边跑，他便喊着：“人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娘？”祁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跑，母亲为何突然倒在自己跟前。
还是小婴儿的弟弟在襁褓里哭闹个不停。
他该怎么办？
祁霖手中的动作僵硬，他抬头看见了那些正在向他逼近的恶狼。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将母亲挡在身后，紧抱着哭闹的弟弟。
当狼群扑过来咬住他胳膊时，他拼命地甩手挣扎。
然而他手臂本来就短，当他甩手时，另一只狼扑来，直接咬断了他怀中婴儿的脖颈，把婴儿叼了出去。
祁霖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弟弟已经断气了，急着跑着去将人躲回来。
他这一起身，更多狼涌了上来，将他身后母亲的尸体都当做了盘中餐。
祁霖夺回了婴儿，感受他温热的体温在他眼前消失。
他脑袋一片空白。
狼群的视线却又落在他身上。
弱小如他，他甚至不清楚死亡是什么概念，他紧抱着弟弟，希望他能继续睁开眼睛看自己。
并未察觉，危险地靠近。
“你愿意和我们走吗？”
祁霖颤抖着，抬头看见那位穿着道袍的老者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和你们走，你能救他吗？”祁霖眼神如炬。
“小子，你爱来不来，我师父可是救了你，看你可怜才大发慈悲收你为徒，你别不知道好歹！”老者身边的孩子走了出来，指着他鼻子骂。
“我也不需要你们救！”祁霖吼得声音发颤，抱着弟弟蜷缩成一团。
“你！”
“我不会救他，但你必须喊我这声师父，我会将一切本事交给你，让你自己去救他。”老者大气凛然道。
祁霖浑身都在颤抖，他想拒绝，周身不知何时出现的压迫感，让他窒息。
根本没给他拒绝的道理。
“好，师父。”祁霖几乎说得咬牙切齿。
老者这时才满意地点头。
他周身的威压撤去，祁霖方有片刻喘息。
“偏移你了！”他的师兄在一旁睨了他一眼，“还不跟上！”
祁霖跪在地上，怀中的弟弟彻底没了温度。
他无处可去了。
但他清楚，当时如果有第二种选择，他绝对不会跟着他师父走。
为什么当时救他的，不是她。
祁霖自嘲地笑了。
虽然阮青青起初是想丢了他，但最终还是收留他。
没有呵责的打骂，犯错时，他们不会将自己丢下。
“喂，碍事的走开一点。”祁霖坐起身，他将自己的刘海撩至脑后，额头上狰狞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但他丝毫不在意。
本无辜的桃花眼，露出了张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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