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青不屑看荣震这副模样,只得将话题往正事上扯了扯。
他抬手为荣震又续了一杯茶,问道:“首辅大人可想好明日如何应对这京都的流言了?”
荣震还沉溺在自己“齐人之福”的世界里,他右手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不甚在意的说道:“旁人说什么,本官管他作甚?”
“那首辅可知,您和小姨的关系若挑明,首辅和东厂,又该是什么关系?”
茶盏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栗青的声音由远似近,“到时这朝中,又该是个怎样的局面?”
一人之下的首辅成了东厂的亲戚,强强联合,就是不知道,皇上知晓后,夜里还睡不睡的安稳?
“栗青,”荣震放下手中的玉佩,身子微微向前探向栗青方向,语气是刚才没有的郑重,“本官劝你一句,莫要事事都全了皇帝的意,”
“太子殿下虽势薄,但却并非一无所有,定王看似来势汹汹,能不能笑到最后也未可知。”
栗青闻言倒是一怔,荣震这番话虽说有敲打的意味,但确是十成十的为他好。
或许能听到荣首辅这番话,还真是借了小姨的光
“首辅大人,人在朝堂,身不由己,”栗青看向荣震,语气也变得严肃,“并不是所有人家中侍奉的,都是尚方宝剑。”
荣震点头,明白栗青的意思,朝堂之上,栗青唯一能仰仗的,便只有他自己,而他别无选择。
荣震记得很清楚,当初是太子殿下亲手将栗青送进内务府的
“定王非明君,若真有那一天,难保他第一个杀的不会是你,再说你前阵子夜潜定王府,定王若上位,你那夫人,结局左不过会入了后宫。”
一番话,直白明了。
栗青挑眉,似是有些意外,“大人的手,倒是比下官想象的还要长些。”
荣震勾了勾唇,坦白道:“本官这首辅大人,也不是从大街上捡来的。”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关于我和柳……”
荣震话出了半截,堪堪停住,“我那夫人,叫柳什么?”
栗青抚额:“柳雪来,您女儿,柳惜若。”
荣震点头,“名字倒是好听的很,柳雪来,荣惜若。”
栗青:“……”
荣震无视栗青的表情,继续说道:“关于我和柳家姑娘的事,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栗青呵了声笑,“所以您早就有了主意,还和我扯一堆闲话,是为何?”
闲话?
荣震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也就你能将这事说成是闲话,既然我已决定与你东厂攀亲,自是不希望你这出什么意外,我言尽于此,你日后有何困难,来寻我便是。”
“还有,我这里情况你都了解,我那夫人和女儿自是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你也不必费劲口舌说我好话,只需将她们娘俩留在京都,照看些安全便是,待时机成熟,我自会迎娶。”
栗青闻言,望向荣震的眼神有些复杂,他不知是否该提醒这狂妄自大的首辅大人一句……
若他还要抱着这种想法,倒也用不着那慧悟大师来相看,他栗青便能料到,他们大晋这位首辅大人,这辈子是难娶上夫人了。
后栗青又觉得,就他们大晋首辅大人这等子觉悟,还需要什么夫人?
要做这鳏夫,也必定是那最牢固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