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都(Ketu)是梵语里的月蚀,罗睺(Rahu)是梵语里的日蚀。
为什么只是得到了一枚月岩,就可以制造计都跟罗睺呢?
简月沐却只是淡淡说:“把它带去观星殿,就说你想要计都罗睺,那里的人会教你怎么做。”
这说法可真够敷衍的。
当然,在说完这些后,简月沐又话头一转,把王大猛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了一番,还用手指戳了戳他周身几个位置。
“一个季度下来,瞧瞧你,旧病去了不少,但还有点残留问题。”
“也该想想筑基的事了。”
听她这么一说,王大猛顿时不服气了。
心想咱这体质别说跟前世那病秧子主播状态比,就是跟现在内门里横向比较,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壮实能干,纯种猛男。
咱目前就连打架模式都突出一个近身搏击……偶尔才用枪。
当然,换而言之,也许在这位美人师尊眼里,只怕这世上九成九的人都是病人,都需要治疗。
滴滴答答。
此刻,天空飘起了小雨点,在水田里砸出点点涟漪。
空气也随之凉快起来。
“虽说现在提还有点早,但你可以提前想想筑基,还有道心的事了。”
简月沐摘下草帽,解开一头长发,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茅庐——
“走吧,换个地方说话。”
“近日以来你修行到底长进如何,为师还要考教考教。”
“是。”
于是很快,师徒二人转移到了茅庐中,一边避雨纳凉,一边煮茶对饮。
“王大猛,你为何入道修行?”
简月沐一边端起茶杯,一边从容问道。
她问的其实是道心。
“为何而修行”这个问题,本就是一个人道心的根基所在,也是几乎每个修士都必然遭遇,必然思考过的事。
当然,王大猛并不在此列。
他的看法是……
“如今早已是人人修行的时代了。只要稍微有点资质,谁又会拒绝更长的寿命,更强的体魄呢?”
“修为本身,不过是个通用工具。”
“而弟子以为,修行的理由,如今恐怕已无法代表道心了。”
与师尊独处时,王大猛也久违地放肆起来,说了几句真心话。
“况且拜入师门以来,以弟子所见……这绝大多数所谓的道门仙长,不外乎也就是换了一层皮的凡人,骨子里一个个也没什么仙气儿。”
“弟子只是个俗人,平时也不爱装模作样,摆谱作秀……什么仙风道骨的与我无关,行侠仗义,战争和平的,又太过遥远……”
“我王大猛只想过点好日子,多多满足点低级欲望,痴贪嗔色,五欲沉沦……仅此而已。”
没错。
与那些刻意追求“高境界”或是“高逼格”的人不同,王大猛恰恰追求的就是一个接地气,平凡快乐,低级趣味。
这并不表示他人很低俗。
事实上,真要聊点形而上的什么东西,王大猛自认为是可以咬文嚼字,说出个一二三的。
只是,那些哲学,道德之流的东西,在他眼里只是工具,并不代表境界本身,更无法代表什么“道心”。
强行追求思想的高境界,恰恰是最没有境界的体现。
王大猛喜欢漂亮姑娘,并不想禁欲……他也喜欢可口美食,并不想辟谷。
尽管事实上,他确实是在禁欲,确实是在戒荤辛……但这只是迫于现实,为了长远规划做出的暂时妥协,而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