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嫔不解,黄幸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
黄幸身着丧服,躬身行礼:“奴才参见娘娘。”
云嫔微微抬手,问:“黄主事来此有何贵干?”
黄幸指了指身后几个小太监手里捧着的东西,说:“奉陛下旨意,六宫为贵妃服丧。奴才是来给娘娘送丧服的。”
云嫔猛地一拍桌子,怒喝:“放肆!贵妃的品阶是比本宫高,可那也没有让本宫为其服丧的道理。”
黄幸不紧不慢的开口:“娘娘息怒。陛下已下旨,追封贵妃为皇后,谥号柔熙。”
此话一出,云嫔怔在了原地。
黄幸也不废话,命人将丧服放在桌上,说:“奴才还要去别的宫里传达旨意,就先告辞了。”
“柔熙皇后,柔熙皇后,沈姒染,你果然是个贱人!死了还要压在本宫头上!”
星悦捧起那件丧服说:“娘娘,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云嫔看见那丧服就来气,当即就要把东西扔出去。
还好星悦及时拦了下来,劝道:“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想想您后面的好日子,何必跟一件衣裳置气?”
不愧是心腹,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抚平了云嫔的怒火。
“你说得对。不能逞一时之气,本宫还指望日后呢。”
星悦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娘娘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紫宸殿
洛妍换了一身素服,坐在位子上听黄幸回话。
“各宫的丧服都送去了,奠仪也都准备妥当了。”
“陛下呢?”
黄幸满脸苦涩:“陛下把自己关在柔熙皇后的寝殿里,不许任何人进去,自己也不出来。夏川公公在门外喊得嗓子都哑了,就是不见陛下开门。”
他们好不容易安顿好柔熙皇后的遗体,还在庆幸陛下没有发难,紧接着寝殿的门就被关起来了。
洛妍神色淡漠,“无妨,由着陛下去吧,心里的难过伤心总要找到一个渠道发泄出来。”
黄幸默默点头。
深夜
倾澜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宫。
偌大的熙维殿,遍地苍白。
有宫人瞧见了倾澜,忙上去问:“倾澜姐姐,你去哪了?”
倾澜顾不上解释那么多,问:“陛下呢?”
那宫人叹气,指着寝殿的方向说:“娘娘去了以后,陛下便把自己关在了里面。整整一日了,水米未进。夏川公公喊得嗓子都哑了也不见陛下出来。”
倾澜匆匆扔下一句“多谢”,便冲向了寝殿。
夏川看见倾澜突然出现也是深感惊讶。
“你这几日都去哪了?娘娘生产完也不见你人影,还如此狼狈。发生什么事了?”
倾澜理也不理,径直上前用力的拍着寝殿的殿门,大喊:“陛下,奴婢倾澜有事禀报!事关娘娘的死因!陛下!请您开开门!”
整整一日紧闭的殿门,就在倾澜这一声大喊中打开了。
萧允推开殿门走了出来。
前些时日还那么丰神俊朗的人,如今竟成了满脸胡茬,神色憔悴,整个人看上去心如死灰,仿佛只要轻轻一推,人便会倒地不起。
倾澜和夏川瞧着陛下如此憔悴的模样,差点哭了出来。
萧允满是血丝的双眼紧盯着倾澜,沙哑着嗓子问:“你方才说什么?”
洛妍已经睡下,却听见殿外不断传来惊呼声。
起身坐了起来,原本守在殿内的妙柔也不见人影。
“妙柔?”
洛妍披了一件外衣朝外面走去,还没等走近,寝殿的大门被人大力推开。
“陛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看着手握长剑,怒不可遏的萧允,洛妍对他的来意已是心中有数。
扫了一眼殿外,包括妙柔在内,一众宫人都被禁卫军看押着。就连泗安也是倒地不起。
拢了拢外衫,洛妍问:“陛下是来兴师问罪的?”
萧允从倾澜那知道了一切,那一瞬间滔天的怒火盖住了失去挚爱的痛苦。他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个人来承受自己的愤怒,而始作俑者洛妍,就是那个人。
长剑指向洛妍的喉咙,“朕不是来问罪的。”
剑尖距离自己的喉咙仅有一指之隔,洛妍面不改色,从容开口:“陛下是来要我偿命的。”
萧允咬牙切齿道:“你害死了我的阿染,你不应该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