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啊……”
“不男不女的，还有精神分裂，靠太近小心被传染哦。”
“这是怪物吧，快离他远点。”
“小心点，会打人的，别被他害死了。”
视线中，色彩与轮廓就像丢进碗里被打蛋器搅成一团，耳边都是一些在熟悉与陌生之间徘徊的话语。
花嫒低头冷着脸，手上激动地捏了两下牵住的手指。在她侧后方，被她牵着的手也小小的，是模样同她一般的人。
“小小年纪不学好，打人！呸！一口唾沫淹死你这贱种。”
说话的人只有扭曲的轮廓，却不难听出是个老人家。嘴巴一张吐出的不是唾沫，是嚼烂的西蓝花。
花嫒只是微微偏头，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大家都好好看清她的模样，长大以后不知道是个什么混样，你们要听老师的话，作业要交更勤快，不然也会变成这样。”
听到这个声音，花嫒抬起了头。看着四周蠕动的墙面，那都是方便面，再看天花板，挂着胡萝卜，这应该是吊灯。
她牵着花醒的手，站在讲台上，旁边是高大却扭曲的肉饼，台下勉强看清是课桌椅的位置坐着烂蔬菜和臭鸡蛋。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看自己，小小的，估计只有七八岁吧。
花嫒又转头看向被自己牵住的弟弟，低头闭着眼，似乎还没醒。
这是，中了异常怪物的异能啊。什么来着？蛊惑人心啊……
“原来就是这样蛊惑人心的吗？”
开口，说出的话语都变成扭曲缠绕的文字缓缓飞起。
“看看她，失心疯，没有未来的！注定是个废物，你们不想变成这样就乖乖听话。”
那团肉饼一开折扇，上面写着“为人师表”，看得花嫒有些反胃。
“知道了，老师！”讲台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齐声应道。
“对，听话，再看这次试卷，就咱们班这个小怪物考了满分，虽然没什么用，但你们可不能……”
“滚一边去！”
没等这坨肉饼说完，小小只的花嫒奋起一脚将它踢散，肉饼的碎末炸得到处都是，黏在墙上，看起来非常恶心。
“花醒，你怎么敢打老师的？你不想学了吧！”
“聒噪！”一手牵着花醒，花嫒怒目一瞪，抓起讲台上的黑板擦就朝那个说话的臭鸡蛋砸了过去。
咔嚓一声，鸡蛋碎裂，蛋液流了一地都是。
“啊！杀人啦！”
“救命啊！”
“花醒他杀人啦！”
“呜呜哇哇哇！妈妈！我要回家！”
看着讲台下方的“菜市场”一片混乱，花嫒痛快地吐了口气，又拿起粉笔盒要将这里彻底破坏。
可下一瞬，四周旋涡般的扭曲，像抽水马桶，把整个世界卷入“下水道”。
一片漆黑中，尽头亮起了白色光点。
在头顶？
以白点为圆心，黑雾“嘭”的一声想炸开的烟花朝四周落下，展开了一副混沌不堪的画卷。
被人恶意喷涂的衣服、写满了恶毒诅咒的课桌、被塞了蟑螂的鞋子、被人用来捅鼻孔的铅笔……记忆中带着强烈恶意的物件一个又一个挂上了半空，围着花嫒旋转不停。
在她四周，立起一个又一个纸板，上面画了奇丑无比的人。都是以前抽中以花醒为主角时的话剧演出道具，可想而知，那次表演不怎么样。
“花醒又打老师了！”
“这是个坏人。”
“他好可怕。”
“怪胎！妖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