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爷子这想法可行,原本广信府造纸局,我就预计想留下一批人帮衬,应付一些事情!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余老爷子了。”
说完,徐侍郎又吩咐官家,将余下的金银玉器,瓷器登记造册,待广信府事情一了,统一押解上缴朝廷。
一夜折腾,大家抓紧时间趁天还未亮,睡了个囫囵觉。直到卯时过后,徐听雨才醒过来。
按昨晚的统一部署,大家带着相应人犯,分头下乡,负责落实各乡的事宜,为防止生变,周定国招讨使在每个下乡的队伍里派了五百兵丁护卫。
三天下来,根据竹丁纸丁所造之册,所有‘圈刑’和‘环刑’都戴了出去,不多不少,刚好管够,自然是哀声一片,鬼哭狼嚎!
九钱九分的耳环,现穿现戴,不痛的没?
八两重的镔铁项圈加上一把大明三色铜锁,我去,很酸爽的好吧!
一天天的,干啥都磨着脖颈子,要不你试试?
那些作恶的乡长,保长,里长,打手们遭老罪了!
一时间,整个铅山县民风整肃,社会风气为之一变,匪气消退,纸业暴涨,物价大幅下降,纸商们拍额称庆!
······
因为消息封锁得好,广信府压根不知道铅山县衙翻天覆地的变故。知府老爷高凌和李觅骁骑尉此刻正在府衙厢房惬意地用茶。
两人商议着,到了秋季,各县衙和营卫各千总,孝敬的金银又该到了。
这两人,一个主导广信府地方布政,掌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属县,凡宣布国家政令、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皆为其职责。
一个当涂掌事广信府地方军务与治安。
两人原本是妥妥的一府之中最高的文武台柱子,地方父母官,这下好了,全朽蚀了,一丘河!
虽说在品阶上高知府四品,李骁骑尉五品,但高知府没端自己的架子,本身秩位高低已经不重要。
一来人家是武将,军权在手,根本不隶属于他。二来,现在都是苟苟营一员,还分什么品不品的呢。
只见高知府俯低身形靠近李骁骑尉,道:
“这府衙六县总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盘着剪径打劫的黑恶盗匪五十七窝,虽然每年转手县令和各千总,没直接与我们发生联系。”
“但我们暗施手段打压县令和千总他们,任谁也不傻,大家各取所需,相安无事。”
“没有你我默许,做为其保护伞,这些黑恶盗匪是难以生存的!”
“本府总觉得被剪径的客商太过频繁,并非好事,你看是不是来一次大的清剿,把六县内他们的窝点压缩到二十五窝,其它小一点的黑恶匪窝全部灭掉。”
“一般商旅就不用去打劫他们了,油水少,名声坏,连带我们也会被搞臭,长此以往,对你我都不好!”
李骁骑尉听罢,很干脆地道:
“大人言之在理,我这就吩咐六县千总组织兵丁,来一次有选择性的清剿,至于捞到的金银细软什么的,就由各自千总内伙里分了,以匪养兵,也让他们滋润一下!”
“大人,如果减少三十二处的话,每个县都有五六处要清剿,估计得事先筹划一二,至少要跟每个县黑道匪首说清楚。”
“这些家伙在各自盘踞的县邑都置办有宅子,其手底下的黑恶势力窝点裁减情况,最好由他自个定哪几个去,哪几个留!”
“我们只须表面功夫做足,下一纸清剿公文,广而告之,敲打诸县令和千总们,他们不傻,自然能够领会我们的意图。”
“本府辖下各县邑张榜,义正词严,晓谕民众,我们青天大老爷的形象不容玷污,与黑恶盗匪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