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处理事务的相柳突然就听到了毛球的惨叫声。
他来到声源处,发现一个男子正骑在毛球身上,拼命的揪着毛球的羽毛。
毛球的羽毛被揪得漫天飞舞,但毛球却怎么也甩不掉骑在它脖子上的男子,只能无奈的承受那个男人对它施暴。
听着毛球的惨叫,他飞身来到毛球的背部,提着那个男人的衣领子,把他一把拎到了半空。
“那个王八羔子敢拎你六爷爷我,我跟你拼了。”
那个男人被他拎着也不老实,还一直抬腿打算踹他,嘴还一直叭叭不停。
“聒噪!”
相柳忍无可忍,一掌把男人劈晕。
世界终于安静。
相柳察看着毛球的情况,发现毛球倒是没多少伤,只是它的羽毛被人揪得东缺一块,西缺一片的。
鸟类拔毛,犹如剥皮削肉,毛球简直凄惨至极。
看着毛球的惨状,相柳眼眸幽深的看向被他劈晕的人。
毛球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能把毛球打得如此凄惨。
相柳蹲下身,掰正躺在毛球背上之人的脸,这一看他便觉得熟悉。
细想片刻,他抬手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回春堂玟小六,呵! 一个低等神族却有让毛球吃亏的本事,看来真的该好好调查一番……”
他把玟小六带到他的帐内,吩咐士兵把玟小六捆好。
很快,玟小六开始悠悠转醒。
映入玟小六眼帘的是一片泥土地,他接着往上看,便看到一袭白衣,一头银发的男子,男子脸带波光粼粼蓝白相间的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容。
突然,面具消融,一张含情目露了出来,接着是鼻子……
玟小六顿时愣在原地,银发! 天要亡我,这应该就是那颗石头说的九命相柳。
他如今看到了九命相柳的真容,他会不会杀他灭口啊!
“玟小六?”
“哎!小的在。”玟小六笑嘻嘻十分狗腿的答道。
“你为何私闯辰荣军队地界?”
“闯?大人您误会了,我没闯,我是为了打那只吃我野雉的大鸟。哪知道您突然出现,我便被你抓来了。呵呵。”
“呵!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
还没说完,相柳瞬移到玟小六面前,掐着他的下巴道:“不然,回春堂的那些人都会因为你的不老实而陪葬。”
玟小六最讨厌听到别人威胁,霎时他的脾气便蹭蹭蹭的上来了,他猛的一扭头,甩开相柳捏着自己脸部的手,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都跟你说了,是那只臭鸟吃了我的野雉,我追它追到林子里来的。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理解不了我说的话。还有,什么我到这里来,我根本不稀罕来好吗?是你把我抓进来的。”
说完,玟小六还气愤的瞪了相柳一眼。
相柳第一次见到敢这样跟自己抬杠的人!
“来人,拿鞭子过来。”
相柳的脸重新凝上了面具。
守在帐外的士兵听见,很快拿了一条鞭子过来。
相柳看着玟小六朝拿鞭子的士兵说道:“先鞭笞二十,看他开不开口。”
“是。”
那个士兵举起鞭子就要朝玟小六打来。
玟小六瞬间挣开绳索,一把毒粉朝士兵撒去,那士兵反应不过来,顷刻间被毒倒在地,浑身抽搐。
相柳看到士兵倒地不起,眼眸一变,红色的妖瞳开始变得嗜血。
“找死!”
玟小六不想给相柳抓住,于是他把他随身带着的毒全都一股脑的往相柳身上扔。
很快,相柳的白色长袍便被弄得袖口黑一块,胸口紫一块……原本整洁干净的长袍被小六扔的毒粉弄得脏兮兮的。
偏偏相柳一时还奈何不了他,玟小六左边一跳,右边一跃,时而腾空而起,时而扔他一脸的毒粉……
“哈! 我让你们绑我。让你看看我玟小六的厉害!”
“你再扔毒粉,我杀了你。”
玟小六挑衅道:“那你有本事倒是来啊!别光说不做啊!还拿回春堂来威胁我?我毒死你丫的。”
玟小六边说边继续朝相柳扔毒粉,直到他随身带着的毒粉全都扔没了,相柳也依旧屹立在他面前不倒。
玟小六内心一慌,连忙跟随身体的本能飞身朝外猎去。
相柳紧随其后,手中的弯月刀随即出刃,挥刀朝玟小六砍去。
玟小六双手一挡,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他周身呈现。
相柳的灵力屏障反弹回来,他眼眸一惊,闪身一躲,躲过了反弹回来的灵力。
整个营的士兵都被惊动,很快便把玟小六团团围住。
玟小六看着围过来的士兵,赌一把,他立即使出木系灵力,幻化出一根根木藤,把一群士兵甩开。
很快,他看到了一个缺口,他脸色一喜,赶忙朝缺口处飞猎而去。
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瞬间把她困在原地。
“放开我,你个恶毒的九头蛇。”
小六边用灵力扯网,边对相柳怒骂道。
相柳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道:“收。”
一张大网很快缩小,把玟小六牢牢困在里头。
“你放开我,九头妖怪,我告诉你,等我哥发现我不见了,他肯定会找过来,到时候你就死定了。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相柳闭眼平复一下内心的暴戾,走到那张大网前,挥手定住了玟小六,然后开始命令士兵搜他的身。
“搜搜他身上有没有解药,把解药喂给营帐中那位中毒的将士吃。”
玟小六被定住,不能说话也不能言语,只能拿眼睛瞪着相柳,似是要把他瞪出一个孔来。
“眼睛不想要,我帮你挖出来。”
玟小六朝他翻了个白眼,这回倒是不瞪相柳了,他眼睛看向了另一处。
相柳朝他看到方向看去,只见义父正款款走来。
“义父。”
洪江看了相柳一眼,发现他姿容狼狈,衣衫也很凌乱。
“相柳,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回禀义父,我抓到一个古怪的人。我怀疑他是西炎国派来的奸细,故而审问。没想到此人善毒,我们的一位袍泽被他毒倒了。”
洪江挥手解开玟小六的禁制,禁制一打开,玟小六的声音便响起。
“你才是奸细呢!我就是回春堂的一个小医师,你可以尽管去查。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绑过来了。你这种行径跟强掳有什么区别?”
洪江面色冷峻的看着玟小六,“可是伤我辰荣袍泽,罪不可赦。来人,鞭笞二十。”
玟小六嘴角抽搐的看向满脸沧桑的洪江,只能说他和相柳两个人不愧是名义上的父子,都喜欢鞭笞二十这句话。
“等等,我亲自来。”
说罢,洪江接过属下手中的鞭子,压制着小六的灵力,一鞭子狠狠抽在被压着跪在地上的小六背上。
玟小六倔强的看着洪江挥舞过来的鞭子,忍住疼不叫出声。
相柳看着玟小六的眼神,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打到第十鞭时,玟小六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他感觉到哥给他的护身挂脖玉佩在微微发热。
紧接着,一道金色的灵力猛然朝洪江袭去。
“义父!”
相柳一直留意着玟小六的变化,在灵力出现的瞬间便出声提醒。
洪江身形一闪,躲开了那道灵力。
那道灵力直直朝洪江身后需要两个成年男子围拢的大树袭去,大树断裂,倒塌下来。
轰……
相柳和洪江看向玟小六,发现他身周已经筑起了一道灵力浑厚的屏障,屏障呈回护之意保护着在屏障内的玟小六,但对他们却有隐隐的攻击力。
相柳洪江走到屏障外,看向这个诡异的屏障。
洪江手一挥,玟小六以为洪江要攻击他,赶紧双手抱头。
他的灵力已经在和相柳决斗时消耗了不少,现在又被打了十鞭,根本就对洪江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
道道诡异又复杂的阵纹在屏障上呈现。
玟小六睁眼看向屏障顶部的阵纹。
阵纹是一朵大大的金色莲花阵纹,莲花阵纹周边还有许多诡异,但又蕴含着阵阵攻击力量的扭来扭去的花枝纹。
玟小六看阵纹看呆了,这就是哥给他的护身玉佩里的玄妙之处吗?这阵纹好美。
洪江看着阵纹面色凝重,他来到不远处的营帐内,相柳紧随其后,跟着进了营帐,还挥手设下了禁制。
“义父,那阵纹可有不妥?”
洪江摇摇头,“我没见过这样的护身阵,那个玟小六你可有查他。”
“查了,他是回春堂的医师。两百多年前他和他哥哥来清水镇定居。他的哥哥叫玟小五。玟小五此人擅长驻颜和药妆之术,颇受清水镇里的女人喜欢。玟小五早年游历在外很少归家,但最近他倒是回来了。”
“可有查他们来清水镇前的过往。”
“在查。但要一个月后才会有结果。”
“……”
相柳跟义父聊完,换了身衣服出来,他看向阵内的玟小六。
玟小六倒是悠闲,自他知道洪江和相柳都奈何不了这个阵的时候,他便在地上趴着,嘴里还叼着一根随手拔来的草根。
那个洪江下手实在是重,害得他不能仰躺在地上,所以他只能趴着。
相柳看到玟小六悠哉悠哉的样子,嗤笑一声道:“你倒是悠闲,死到临头还在这自娱自乐。”
玟小六改趴为坐,一条腿支棱着,一条腿盘着,一只手搭在支棱着的腿上,嘲讽道:“那我还能怎么样?撕心裂肺的哭泣?呵,哭要是有用的话,我哭一哭你能放过我?”
“不能!”
“那不就是咯!”
“哎!九头妖怪,你为什么对我的毒没有反应,实在是太令人好奇。我炼制的毒我自己都得小心翼翼,你居然毫无感受。”
相柳背手而立,目光看向别处道:“你制的毒对别人来说是毒药,对我来说就是补药。你的毒伤不了我,相反,我还能借着你的毒提升修为。”
玟小六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我说我炼的毒怎么没有用,原来你百毒不侵啊!跟我哥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