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气息紊乱,浑身泛起一层又一层杂乱无章的水波,像是压抑着悲愤难当的心情。
女魂也因他的话而气息萎靡不振,男魂口中的那道封印,实在是一张天网,让人无法挣脱。
“那你的意思是?”女魂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铃儿问道。
男魂深呼吸一口,“让她拿了化血石,先助你我离开此地。”
女魂大惊,“你是说……不行!我堂堂南天匀濯宫主,岂能受此屈辱?”
男魂平静反问道:“那你就甘愿再等下去了?化血石重现的机会我已经等了太久,若你不愿,我自行去便是。”
两魂平静下来,男魂静静看着、等着,女魂则在窸窣的颤抖中摇摆不定,挣扎着、决策着。
正如她所言,她生前乃是赫赫有名的南天匀濯宫主,乃是仙人,是红尘世人眼中的神圣,即便如今只剩下残魂一缕,她的尊贵、荣耀,也不会拿来任人践踏、留人笑柄。
可是重塑肉身,离开此地,是她期盼了无数岁月的大愿望,同样叫她不能割舍。
良久之后,女魂气息趋于平稳,一道叹息声中,似有心如刀绞的无奈。
她对男魂道:“也罢,与其被关在这里不识年岁,何不如忍辱负重走一遭呢。”
男魂点头,道:“匀濯宫主好魄力。”
女魂自嘲一笑,“魄力?如今我七魄散尽,何来魄力?倒是尘凉仙人如此洒脱爽快,可真让我意外啊。”
“无奈罢了。”男魂道。
说罢,男魂伸手一指,一滴水珠般的清凉真气点在铃儿朱砂印上,顷刻间,铃儿原本黯淡的气色便好转起来,她意识清醒,身躯舒适,随之睁眼醒来。
铃儿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眼前那两缕魂竟不再争斗,甚至大有和好无恙的架势,也不知他们打成了怎样一致的利益。
不过铃儿却深知,这个自称仙人的魂定是为了某个极大的利益才会摒弃前嫌,而这种利益,十有八九是出自她自己。
铃儿连忙整了整衣冠,而后正色道:“多谢两位前辈手下留情,敢问前辈尊称?”
女魂顿时颐指气使,一副盛气凌人的世外高人睥睨凡尘的架势,正要说话,却听旁边男魂连忙咳嗽两声。
女魂这才会意,颇有不甘地尽可能放下一些姿态,却仍旧高傲道:“南天,匀濯宫主。”
铃儿蹙眉想了想,摇头浅笑道:“恕晚辈无知,所谓匀濯宫,也是初次听闻。”
“大胆!你竟连……”
女魂当即发怒,指着铃儿就要准备好好教化苛责一番。
男魂连忙插言,道:“不知者不罪,你只需知道她叫匀濯,我名尘凉便是。”
铃儿连忙行礼:“见过匀濯、尘凉两位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