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璟接过托盘里的护膝和护肘，仔细摸了摸细密的针脚，原本严肃的表情，倒是有了几分柔和。
“看来是下了些功夫，算得上满意。”顾柏璟将东西搁在一旁，随意道，“他可有带什么话？”
下人摇摇头：“没有，不过申老板已经收拾好了，在门口等着了。”
顾柏璟抬起茶杯，眼底无波：“让他进来吧！”
下人忙招呼外面的玉青进门。
玉青只走到了门口，就停下了步子：“这书房重地，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来问一声，不知道您是否满意，满意的话，就让我回家，不满意的话，你派一个人跟着我回去，总之，我得回去一趟，你看成不？”
玉青一口气说明了来意，就没有出声。
顾柏璟有些不悦：“又不是饭堂吆喝，你杵在门口算什么事，给我进来再说一遍。”
玉青探了探脑袋：“不了，反正你都听到了，给个准话吧？”
顾柏璟受不了这样别扭的说话模式，起身走至门口提溜住玉青的后颈就把带到了里面，按在椅子上坐着：“你倒是会耍脾气，还挺记仇，跟个女人一样。”
“你说谁女人，我可是爷们，真正的爷们，你别污蔑我。”玉青急忙反驳道。
顾柏璟视线上下打量玉青，刚才提溜玉青的手背在身后捻了捻，皮肤还挺嫩的，就和女孩儿一样，不过看这人的反应，恐怕是自己的判断出现误差了。
“嗯，男人，我信，不过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回去，外面都是江辞生的人，就等着你一出现就把你抓住。”顾柏璟道疑惑道。
玉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用平静的声音回复：“今天是我父亲的祭奠日，我得回去。”
顾柏璟原本还等着玉青能说出一个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但听到玉青的话，原本有些懒散的模样，就换成了严肃的表情：“我跟你回去，祭奠完之后就回来，江辞生现在动向不明确，不知道他是对你有什么企图，所以你一个人总归是危险的，有我在旁边，他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敢做什么。”
玉青点头：“那行，等过了风声，我再彻底回去，一直躲在顾府也不是一个事儿，我和他就是有些误会而已，找个时机化解一番就行了。”
顾柏璟听玉青的话，知道玉青不想说清楚是什么误会，也没有细问，就陪着玉青回了尾子巷，取了香纸去祭奠玉青的父亲。
玉青眼神无波的给申父上完了香，心底道：“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是我深知我心在这片土地，我期待黎明的那天，你走时，对这个世界没了期望，但是现在不同以往，星火已经燃起，柳暗花明会到的，就让我再等等吧！”
祭奠完之后，原本已经泛晴的天，又开始下雪了。
雪落交织，很快又将眼前的世界染白，连同一切的黑色也都覆盖，变得纯洁。
关于那些污垢好像又被轻而易举地被宽容了，但是仔细一看，雪落的地方已经有些泛绿，春天不远了，关于冬季的一切，该结束了。
顾柏璟和玉青回去的路上彼此都没有言语，两人隔得很近，只离了几个拳头的距离，又好像很远，隔着千万丈的距离，没有触碰的可能。
到了顾府，玉青下了车，忍了忍喉咙，没有咳出来，只是没有什么情绪道：“我先回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