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季跪的脊背挺直，听着玉青的话不自觉地双手握紧：“我…我……”
“你既然不想，那以后就和那些长工一起工作，从最基础的开始，能不能做到掌柜的位置就看你的本事，书就别念了，我待会儿就让福伯把你的书，烧个干净，如何？”玉青将茶杯磕在桌子上。
阿季眼底闪过挣扎：“申玉哥，我想参军，我想做个可以保家卫国的军人，这样的时局，百姓根本不可能安居乐业，只有无尽的黑暗将一切善良的本质吞没，我怕自己成为黑暗中的人，也怕自己是被黑暗吞没的人，这都不是我想成为的。”
“所以，你选什么？”玉青逼着他给出确切的答复。
“参军。”阿季不再犹豫。
玉青松了一口气：“阿季，你记住，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要主动争取，如果犹豫不决，就算你得到了这件东西，也会失去。”
福伯有些不明白玉青的急迫，等阿季离开，他叹了一口气：“这去外面留学可是一大笔支出，你当真舍得？”
“你还记得十年前，捡到他的时候是个什么光景吗？”玉青目光放空，看着廊下的雨滴。
“记得，那是一个下雪的冬季，刚办完老爷的后事，回来就发现他穿着破烂衣裳蹲在门口，雪已经堆积起来，都快把他埋了，他已经昏了过去，是您让我把他抱回去，给他用被子取暖，强行灌下去一碗参汤才保住了他的命。”福伯回忆道。
玉青取下身上的一个牌子，递给福伯：“曾经胡老板给过我一个许诺，只要他能办到的，只管拿着这牌子去找他，把我给他写的信件送过去，他就明白了。”
“东家，这个至少得留着你以后保命用，就这样轻易地用出去，不妥啊！”福伯不赞同。
“福伯，这孩子的面相，你不觉得越发有些和谁相像了吗？”
玉青没有回复福伯所说的，又接着道，“阿季，不是池中物，总是要到高处的，去办吧！”
原本还要劝说的福伯也歇了心思，原本他看着阿季越发俊秀的模样，也产生了怀疑，但又不敢深思。
“福伯，就当是我们再最后护住他一次，倘若让他现在就回到那个地方，他不但无法自处，还会被各种针对，他的羽翼不丰，生存不了的。”
玉青转身前又对福伯说了这一句。
福伯来到胡庆堂的住处，就见他正送着什么人出门，再看那汽车，是三焱公司老板董事之一江辞生的车。
福伯侧了侧身子，往偏僻处站着。
胡庆堂送完江辞生，转身就变了脸色，眉宇间都是烦躁。
福伯上前朝胡庆堂行了一礼：“胡老板，打扰了，我们东家让我给您送一封信，劳你看一番，给个答复，我带回去。”
胡庆堂按按眉心：“原来是季掌柜来了，这信件我会看的，不过现在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可否晚些时候我派人答复？”
福伯点头：“既然胡老板有事，那我就不便打扰，我回去跟东家说一声，晚些也是不打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