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中，纪艺和牛叔的第一次见面还是自己领着去的。
后来他们也见过几次，同样是他领着去的。
他没看出来纪艺和牛叔的关系有多好啊。
甚至每次见面，纪艺和牛叔基本上都要吵一次架，虽说不至于到急眼的地步，但也会吵得面红耳赤的。
纪艺双手握着方向盘，双眼认真的看着前方，不时扫视一眼后视镜，看有没有要超车或突然变道的车辆。
沉默了大概有了十几二十秒后，他才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交情这种东西说不清楚的，就比如我和你老贾当初只见过一次面就一见如故，可我和明市几乎所有人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但实际上谁也没有谁真正走进对方心里去过。”
“我和牛叔就是我和你刚认识时的那种关系，没见过几次面，可实际上早已经一见如故。”
“原来如此。”老贾文绉绉的回应了一声，也有些释然。
如果是周天骄或者古言，乃至于明市其他大人物说这样的话，老贾是半点都不相信。
但纪艺这么说，他会选择无条件的相信。
因为纪艺确实是这样的人。
每个人和他的关系好不好，能够好到什么程度，从和他第一次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决定。
“肚子里没有二两墨水，别给我说这样的话，刺耳。”
纪艺白了老贾一眼，这家伙一句原来如此，对他的杀伤力不亚于一个小学文凭的人突然跑去研究宇宙飞船去了。
别扭。
“你说谁呢？”老贾双手抱胸噗呲一笑，看着纪艺的眼中充满了鄙夷，一顿冷嘲热讽起来。
“老子好歹是初中毕业，就我那年代与现在这时代对比，我的一个初中生文凭怎么说都能够够着高中的门槛，我说句原来如此怎么了？”
“倒是你纪老板在学校里学了几个字就不读了，活脱脱的半个文盲啊！”
“也就你出门闯荡的时间恰好，否则搁现在，别说有人叫你纪老板了，你丫的就是去工厂里打螺丝都没人要，顶了天了去工地上干点苦力。”
“你这话倒是说得没错。”纪艺很是赞同的点着头，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郁闷：“你说这事也怪，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的，我哥那家伙怎么十多岁就上了大学，我却死活读不进去呢？我难不成是个次品？”
“一辈子泥腿子的命。”老贾嘿嘿笑了起来，言语里充满了调侃。
“泥腿子就泥腿子吧。”纪艺笑眯眯着的回应，声音里也充满了调侃：“泥腿子出生有一点好，经历过冷暖，所以看待感情问题比较通透。”
“是这个理。”老贾点头认可，然后就沉默了起来。
明市的那些个大人物，他也都间接或直接的接触过。
不过真正能够成为他朋友的，也就纪艺一个，然后朴大军算半个。
无他，因为纪艺和朴大军两人最对他的胃口。
至于怎么个对胃口，现在纪艺开车去给和他没见过几次面的牛叔上坟，已经给出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