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婆家也不例外，天还没亮，金婆老夫妇就开始杀猪宰羊。
卫八等人以前从未见过此热闹，一时觉得新鲜，纷纷挽起袖子裤腿跑过来帮忙。
柳月浅虽然也喜欢凑热闹，但更害怕见血腥，是以只敢在门口远远地看着，时不时帮忙递点什么东西。
傅云深就在旁边陪着她说说话，打发闲时间。
猪羊都斩杀切割好后，金婆老夫妇只留了一只猪腿在家里，剩下的全部让卫八几个年轻小伙子帮忙抬到山脚下祭祀。
好奇心重的卫八闻言随口问了句：“为什么要把这些猪羊抬到山脚下祭祀，祭祀什么呀？”
“自然是祭祀山神。”金婆耐心地解释道。“我们这儿跟别的地方不同，别的地方过年过节是祭祖祭其他神明，而我们是祭山神，因为山神在我们这儿是最大的神明。我们祭祀山神，山神保佑我们。”
卫八点了点头，这个话题到此就结束了。
一旁的柳月浅却是听得若有所思，忍不住低声对傅云深道：“祭祀山神？难不成城民说的山神，其实就是雪狼群，只是他们不知道？”
傅云深不太确定：“这么说也不是没可能。浅浅，你要跟去看看吗？”
“要。”柳月浅不假思索。
自从来到这儿后，她就一直好奇，山神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个虚无的存在。
还有，寻常狼都是吃人的，为何雪狼群却不吃人。
外头下着小雪，傅云深撑着伞，陪着她跟上金婆等人步伐。
到了玉带山下一看，才发现除了金婆老夫妇之外，城里其他人家也都来了。
雪地上摆满了成只成只的羊、猪、鸡、兔子……
城民们匍匐跪在地上齐呼山神保佑。
一连呼了三声后，人群中便走出二三十名年轻力壮的汉子。
众汉子举力将雪地上的牲畜搬到山上投喂山神。
来回搬了好几回，才全部搬完。
整个过程，玉带山上始终静悄悄地，只有漫天白雪在呼啸。
所谓山神没有出现，就连雪狼群也不见丝毫踪影。
柳月浅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在城民都走光了，才折身准备回金婆家。
谁知就在这时，身后陡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嗷呜声。
“小狼崽？”柳月浅喜出望外，急忙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小狼崽摇着尾巴，十分欢快地从玉带山上跑了下来，嘴里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
近了，柳月浅才得以看清，小狼崽嘴里叼的不是别物，正是城民特地留在山上祭祀山神的牲肉。
看到这儿，柳月浅就什么都明白了。
所谓山神，或许其实就是雪狼群。
一直在暗中默默保护着这一方天地的，也是雪狼群。
不过，城里的人显然并不知道这些。
当然，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了。
雪还在下着，柳月浅和傅云深二人撑着伞，沿着来时的路回去，皑皑白雪将他二人落在雪地里的脚印覆盖。
就像这个秘密一样，除他二人，再无人得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