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过先到宫里领了旨,要了人,便准备离京了。
从京中带走的,是去年的新科榜眼赵谂,以及李直方和他的皇城司下属;
顺道打算接上的,是被贬黔州的黄庭坚;
下旨到渝州汇合的,是被贬英州(广东英德)的刘安世。
赵谂的父亲赵庭臣本是渝州南方的土皇帝,后来响应号召,带领族人归顺了朝廷,这才得到的国姓,苏过带上此人是为了在当地做事方便;
李直方就不用说了,一来是护卫,二来也需要皇城司的人去活动活动;
刘安世和黄庭坚就是应苏轼的要求,抢救一下了,当个使臣或者出个主意什么的,再顺便带回京城去。
京中的事安排妥当,苏过又嘱咐了妻子好些注意事项,拜托母亲王夫人帮忙多照应着,这才依依不舍地出城,带上赵谂和李直方等人,马不停蹄地先赶往黔州。
此次苏过是以本官,打着巡查新法的旗号到西南边陲的,因为未作军事安排,所以朝中的反响不大。
章惇和苏轼都知道他的目的,但只要不动兵,他们便没有拆穿。
沿途不断换马赶路,几日后到达黔州。
黄庭坚接到诏书,一脸迷惑地问道:“叔党这是何意,我去渝州能做什么?”
“是我要过去办趟差,之后鲁直兄便与我一同回京。”苏过笑道:“公私两便,对朝廷也有个交代。”
黄庭坚叹道:“如此便多谢叔党了。”
黄山谷是个豁达之人,所以与苏轼极为相得。史上他受党争所害,先被章惇等人贬到黔州,后旧敌赵挺之上位,又被贬到宜州(广西河池市宜州区),最终病逝在那里。
苏过笑道:“客气了,没有山谷道人在京中,父亲可是寂寞得很。”
寒暄过后,苏过安排人将黄庭坚的家眷先送回京城,然后大家继续赶往渝州。
在渝州等了十数日,刘安世这才赶到。
人员到齐,苏过召集大家交代了此行的目的。
刘安世的惊讶比黄庭坚更甚,说道:“此事为何让我等来?”
当着人家的面肯定不能说是顺便了,苏过答道:“刘少府敢言直谏,可堪为使,因此朝廷才有此旨意,着出使大理,面询禅位之事。”
“大理并未称臣,我朝有何理由质疑?”刘安世问道。
苏过早有准备,说道:“朝廷虽然并未同意,但是大理段氏毕竟多次遣使,此次被权臣篡位,也私下派人入京求援,所以才有此行。”
李直方已经带着属下偷偷潜入大理,不管是退位的段正明还是等着继位的段正淳,只要能弄出一封书信来,大宋在大义上便立住了。
刘安世表示不信,说道:“如此国家大事,就委派我们几人吗?”
“又不是出兵讨伐,算什么大事!”苏过答道:“只是遣使例行询问一番,刘少府可是怕自己回不来了?”
刘安世怒而起身,喝道:“为国出使,何惧之有!”
再说权臣篡位这种事,他也真是不能忍。
苏过喜道:“那等我的人回来,便择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