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仙听到‘方明哲’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难怪绘画风格如此接近,毕竟师出同门嘛。
“谢掌柜,我冒昧多问几句,这位方画师家中是出了什么变故吗?为什么他的兄长还要带伤上班?”
谢宝强拨弄着黄金算盘的手指一顿,看着夜梦仙道:“月老池城区一环以内的房产寸土寸金。”
“东都方氏没落了,皇城中仅有的方家人可守不住这处价值连城的老宅。”
夜梦仙敛了眉:“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霸占民宅?”
“那倒不至于,只是买家单方面地想强买强卖。”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在说什么司空见惯的事情。
“商广会的员工保障福利这么差?你不仅不出面保护员工的人身安全,还逼迫伤员上班?”
“对方可是户部尚书之子和库藏丞许严之女,许欢。”
“区区没落的氏族子弟可惹不起这两尊大佛,方家还有个患病的老父亲,每天等着钱买海国商会的注射药剂续命呢。如果缺工的话,很多奖励绩效就拿不到了。”
这么说,谢宝强这个老板还算有点良心,把方明舒安排给她打下手,说白了就是站在这里休息。
“这纸圆扇上的男女就是这起事件的开端。许欢被临安侯玩腻了,她就转而设计巴结起临安侯同父异母的蠢笨弟弟。”
原来那日一直色眯眯地盯着她看的男人就是王昊的弟弟。
真是上梁不振,下梁歪,这缘分二字还真是妙不可言。
谢宝强耸肩:“那日他们拿着圆扇来商广会估价,正巧方家兄弟也在场。”
“方明哲说作画之人和他可能都受过同一个人指点,我看上了这团扇上的字,所以就把圆扇买下,打算事后再找作者为我写几幅字。”
“此事说来也巧,许欢不知哪根筋搭错位了,居然说要把方家兄弟买回家。”
“方明哲被方明舒保护的极好,除了生活拮据外,并没有吃过什么苦。文人的清高让他直接口出成章地拒绝,且隐晦鄙夷许欢行为不检如娼妇。”
“姓王的也不知是真蠢,还是装的。居然看不出自己的未婚妻想红杏出墙,还百般出言维护地强出头。”
“可惜学艺不精,比不上方明哲的妙语连珠,被当众嘲讽得羞愤难当。”
“这对男女本就是心眼小的人,事后派人暗中堵截,想把方家兄弟毒打了一顿。被我阻挠后,他们就有些气不过了。又惹不起我,只能转向方家兄弟泄愤,像疯狗一样咬着这对兄弟两不放。”
“他们以‘收购方宅为婚房’为借口,引得库藏丞许严出面。”
“方老太自然是不可能卖宅子的,双方协商不得结果,矛盾自然升级。”
“在混乱中,方老太被人推倒,头撞在石墩上死了,而方家兄弟为了保护地契和房契被打成了如今的这幅样子。”
“事情闹大后,大理寺接手了案子,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夜梦仙望着谢宝强眼中敬意,一抹自豪感便油然而生。
因为夜辰还未离职,所以大理寺还有靠山。简言之,这个案子必定会公正严明地查办,绝不偏私。
谢宝强会跟她说这么多,也是看在家父的面子上吧。
夜梦仙垂下眼睑:“方宅虽保下了,但听你的语气,此事似乎并没有了结。”
谢宝强叹气:“此事被许严在王太傅耳边嚼了舌根,那姓王的更是两头跑地‘控诉方家兄弟的恶行’。”
“估计方家以后的官路是要断了,想靠方明哲当大官来实现复兴家族的梦想也就此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