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自嘲一笑:还是不自欺欺人了。
他是挺在意这只黑色小兔子的,跟去看看也不错,要是能有机会说上话,那就更好了。
——皇城,城门口
“小姐,赤鸠有件事需要汇报……”
“赤鸠回来了,那就出发吧,先让我静一静,我,有些累了。”
隔着车帘,赤鸠能听出夜梦仙语气中的疲态,他也只得把慕容轩尾随的事情暂时放下。
赤鸠想着:同行的暗卫,应该会把此事告知相爷。
他调动人手时,已经惊动相爷。
为了不让夜梦仙的计划落空,赤鸠只能架着马车出皇城与蝶雅汇合。
夜梦仙抱着双膝,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此刻她才终于放松下来。
她忆着躲在花涉房中桌下,听到的唯一一句话‘你以为是谁?’
“陛下。”
轩帝还活着;活着的慕容轩;他就在那里。
她眼角晶莹,无声地留下泪痕。
夜梦仙的头深埋在膝盖和手臂间,黑丝如笼,仿佛把她锁在了里面。
她当时废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站起身的冲动,克制与他的相见是多么的痛苦。
她想他了,那怕只能远远地见上一面也好。
前世夜中醒来,望着空无一人的身侧,她就觉得无边的孤寂和寒冷。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站出去。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她与轩帝的重逢也不该是在学舍,这样容易令人误解的地方。
知道你还活着,令我倍感欢喜。
我依旧贪得无厌地想着:“我好想见见你,好想与你说说话,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夜梦仙抬头,双眼无神,过了许久,她才拿出囊袋,借着月光,眼眸恢复神采,而后变得坚韧如常。
唯有已经被血液浸透凝固的绷带,述说着刚才她的情绪失控。
“外公,惜儿,你们一定不能有事。”
蝶雅上马车道:“小姐,马车柜子里放着斗篷和一些吃的。夜间郊野寒冷,您记得保暖,别让自己着凉了,药膏在药箱里,我给你换药吧?”
无人回应。
蝶雅悄悄掀开车帘,夜梦仙已经卷缩着身体睡着了。
蝶雅看了眼赤鸠,赤鸠会意,架马车的速度缓了缓。
他们只知道夜梦仙在为了某件事劳心伤,但不知具体细节。
他们只是为夜梦仙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倍感忧,并盼着小姐所谋之事能尽快结束。
他们只希望小姐,能回到以往那般安宁的日子中,毕竟只要夜梦仙开口,他们必然会全力以赴地去为她达成所愿。
蝶雅进入马车内,将夜梦仙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便于她家小姐睡得稍微舒适些。
蝶雅伸手取过绒斗篷为她盖上,整个过程温柔又小心翼翼、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她。
蝶雅看着蹙眉睡得格外不安稳的夜梦仙,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想着夜梦仙从出生开始,便是府里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照顾的存在,锦衣玉食算是基础中的基础,那里像现在这般睡马车,吃着糕点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