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掌心的血随着时间的流逝,凝固了,又被他自己撕开,几次下来那手已经是血肉模糊,看不清楚哪儿是伤口哪儿是血污。
“滴答”
渐渐,血液流出的速度更慢了,变成了一滴一滴坠落。
血封印上的光芒闪烁,变得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可是青竹苍白的面色,摇摇欲坠的身体,真的流不出血来了。
又是一阵眩晕袭来,青竹感觉眼睑重如千斤,想睁开,但还是缓缓滑落。
“极限了,我尽力了。”
念及此处,他再也坚持不住,朝后栽去。
这一夜的天空有点儿黑。
想象中的落地的冰冷坚硬并没有感觉到,反而是温暖和柔软。
“孩子,你做得够好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青竹强撑着睁开了一条缝,就看到了花若兰白皙的面庞,虽然嘴角还挂着血渍,却满脸的关切。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吧。”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入眼全是一片五光十色的旌旗,连绵出去数十里,更远处,还有人源源不断地赶来。
“终于撑下来了!”
这是他昏迷之前最后的想法,眉头也松开了。
原来,在青竹倒下的最后一刻,牛战天和花若兰也是终于稳住了伤势。
花若兰接住了倒下的青竹,牛战天则是上前牵制已经破封而出的赵全星。
同时,玄门各界以及圣朝玄师团的玄师们收到消息之后紧赶慢赶,也是终于赶到了这里。
一到地方,二话不说就唤出自己的玄法旌旗,加入了战斗,这才有了青竹刚刚看到的一幕。
这些赶来的玄师大多修为不高,大多背后都只有一架两架旌旗,有三架旌旗的都只有少数,更不用说四架旌旗的第四境强者更是没有。
赵全星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玄师到来,不由头皮有些发麻,但他也是凶悍的主,杀心爆燃,运起玄气,功行周身,几乎一爪就一个,一脚就一片,杀得这群玄师人仰马翻,毫无招架之力。
但即便如此,却没有任何一人后退,全都悍不畏死地配合牛战天阻挡着赵全星。
“佘老二,你也太菜了吧?就挡了一招!”
“呸呸呸,明明是一招半!”
“好了,别争了,快跟上牛前辈的节奏!”
……
“话说,你这家伙不是一直觉得玄师要独善其身吗?这咋也来凑这浑水了?”
“狗屁,刚才天马城里的惨状你没看到吗?人间悲剧!而且这东西的危害,你不知道吗?”
“说得也对,这东西要是杀出去,只怕生灵涂炭都是轻的!”
“玄师本就受人尊崇,享受着极高的地位,这是谁给的?我们黎民百姓,如今若是天下黎民遭殃,可就是我们玄师无能呀!又如何对得起这天下的期望?”
……
“这家伙也太凶了吧?”
“不凶怎么会成为玄门禁忌呢?”
“是说,我们这样也拦不了他多久呀!”
“没事儿,你们看看后面,我们离得近先到,那些大佬离得远,但也应该很快就来了,到时候,定然没这东西好果子吃了!”
“那还说啥?我先上了!”
“纵使只能阻挡一瞬一息,这么多人在,也要拖拖他个半个时辰!”
……
“受伤了?快往后去。”
“我没事儿,我还能再挡一下!”
“得了这,这么多人呢!”
“就是,显着你了,快退回来。让我来!”
……
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不断从人群中响起,所有人都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觉悟,似乎只要能够挡下眼前的怪物就什么都不在乎。
甚至一些平时素有仇怨的玄师,此刻也是挡下了恩怨,同仇敌忾。
“哟,这不是驯犬门的狗崽子吗?”
一人指着一旁带着一只灵缇犬嘲讽。
“哟,这不是力王谷的傻大个吗?”
受嘲讽的那个人也是言辞犀利地回应。
“哼,你来干什么?添乱!”
“我添什么乱,倒是你空有一身蛮力,来做什么?”
“养狗的,少废话,我可以不计较你放狗偷袭我的事儿,今天先把这狗东西给弄死再说!”
这人一指人群中央被围住的赵全星
“野蛮人,我也把话放在这儿了,今天若我们侥幸不死,过往随风,我还请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