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早已有些迫不及待了,今天至少还能再尝一尝冰灵雪酿,倒也算不亏,这接近十个时辰的比赛,他也是饿了,加上美酒当前,如何能忍。
也顾不得寒气了,抓起一坛,扯了开来,酒香四溢。他先给东林王倒上了一杯,又强忍着口水,给自己、章引丘、那名小将倒了一杯,可他还来不及自己喝上一口,一个空杯子却递到了他眼前。
原来东林王已经一饮而尽。
青竹有些疑惑的接过这空杯子,想着再给东林王再满上,东林王却直接是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酒坛子,一脸得意地喝大大一口。
青竹原本想着这东林王威仪颇为稳健,却没想到竟然做出抢酒这种不稳重的事儿。
他这样想着,手里动作可是一点儿不慢,一划拉就把剩下的那个酒坛子提在了手中。
小将和章引丘看到东林王的举动之时也是颇为意外,想着究竟是什么酒能令他如此失态,浅浅一口之后,心头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里还有一坛。
可还没等他俩动手,青竹早已经提溜走那个坛子了。
面对两人那举着的空杯子和渴望的眼神,青竹和东林王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转过了头去,故意装作没看到。
二人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望酒兴叹,吞吞口水,只恨自己下手晚。
章引丘无法,叫手下拿些好酒上来,可是他们两个人怎么喝都觉得没啥滋味。
他俩在那里大眼瞪小眼,青竹和东林王却是酣畅淋漓。
看着东林王那作派,青竹严重怀疑他之前的威严,分明就是故意装出来的,不然怎么会一手拿着酒坛子,一手抓着个大猪蹄子在那儿啃呢?
也是得亏了,章引丘觉得东林王不想被人打扰,早早地就把无力侍候的人都叫下去了,不然见到这一位的样子,指不定得惊讶成什么样子呢?这还是那位仅凭名号就能止小儿夜啼的东林王吗?
“你个家伙这是什么眼神?饿了这么久,吃点儿东西怎么了?不就是动作豪放点儿吗?你只怕是没被饿过吧?”
东林王也是感受到了青竹那略微有些奇怪的眼神,嘴巴里的肉都还没嚼碎,便就着一大口酒吞了下去。
青竹尤其是那种在意这些的人,“哪儿敢呀,只是没想到威严无比的东林王还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什么狗屁威严,老子只是不爱与这些一天到晚蝇营狗苟,恨不能钻进铜钱眼里的家伙打交道罢了,老子这些将士在外征战四方,有时候打起仗来,被人围困,断了给养,一连半个月都吃不上东西,就靠些虫子树皮过活,虽说不打仗时,吃穿是不愁,但这个习惯是改不了了,一看到吃的就会想起那些挨饿的时光,难免就会忘情失态,其实这也是我这么多年不喜欢在外面吃饭的原因,特别是跟这些什么城主商贾吃饭,那我是个顶个地烦,那眼睛就跟娘们而似的,想看又不敢看,想吃又不敢。说到底都是因为没挨过饿!”
东林王的话算是把章引丘之流全部给骂了进去,可是章引丘也不敢有所不满,只能尴尬地听着,索性还有个小将在那儿转移注意力,避免了章引丘坐立难安,无处容身。
青竹听到这番话,也是对这位域主第一次有了直观的感受。
“来,就凭王爷你这几句话,我得好好敬你一下!”
青竹一举酒坛子,就抬到了东林王面前。
东林王先是一愣,而后拎过酒坛前碰一下。
二人仰头豪饮了几口,这才放下,对视一眼,又是哈哈大笑。
“你这家伙,果然对我脾气,跟我那些弟兄们很像,刚才在那边,我就看你顺眼。你知道吗?打仗这东西谁也不知道明天是怎么样,就连我都无法保证自己每一次能否从战场上安然归来,所以每一次都会带着那些活着的人陪已经没了的人,好好大醉一场,这是约定,也是我对他们的歉意,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
话至此处,东林王有些伤感,应该是想起那些将士了。
”王爷,哪儿来的什么国泰民安,都是有人在背后默默负重而行,来这一个让我们敬那些牺牲的兄弟!“
青竹将手中的酒倒了一些在身前的地上。
东林王和小将闻言,也是同样举动,只是看青竹的眼神有了些感动和其他的意味。
反而是章引丘哆哆嗦嗦地,虽然也坐了,就是没有那一份子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