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安平?”
孙艳艳拍门问:“宸儿,安平怎么样了?”
“医师呢,快让医师进来。”
等候在门外的老头被孙艳艳一把推进屋里。
老医师进去后发现产妇已经昏死过去,当即给李安平施针。
片刻后李安平悠悠转醒,睁开眼第一句就问:
“刘小偷回来了吗?”
郑宸眼中隐隐有了雾气,强做坚强安慰道:
“快回来了,安平,你先将孩子生下来,给他个惊喜可好?”
李安平大眼睛慢慢湿润,抓着郑宸的手说:
“我感觉我等不到他了。”
“别说傻话,女人头胎才艰险,你这是二胎,咱们听稳婆的,一定能生下来。”
“宸儿,我刚才梦到我阿娘了,她说很想我,想叫我过去陪她。”
郑宸眼泪刷地一下落了下来,哽咽哄骗:
“安平,等孩子满月后,我陪你一起回长安探望皇太后,好吗?”
李安平虚弱地笑了笑,笑容有些凄惨。
“好,宸儿,再端碗参汤来。”
郑宸见安平公主态度终于变得积极,激动得想哭。
产房里又开始声嘶力竭地哀嚎。
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到傍晚时分反而下得更大了。
在南城门即将关闭的前一刻,大道上跑来三十多匹骠骑,马背上的每一个人看上去伤痕累累。
刘异率领挽硬随身和番落健儿刚进城,身后的城门便吱嘎嘎关闭。
前方原本空荡荡的大街,两侧突然冲出上百名骑兵弓弩手。
邠宁节度副使薛岳穿着雨披,骑着黑马,哒哒哒走向前。
薛岳冷声喊道:
“刘节度使,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回来。”
刘异隔着雨幕望着十丈外的薛岳,无奈苦笑。
“你是李忱的人?前日你读通报是故意勾引我回长安的?”
“奉命行事而已。”
“李忱给你最新命令是什么?我一回邠州就杀了我?”
“正是,假如回邠州路上的十面埋伏没有将你成功围杀,那我必须让你死在邠州。”
薛岳一摆手,他身后五百名弓弩手齐齐拉弓,箭头瞄准方向指向刘异和他身旁的三十多名同伴。
刘异高声问:
“我平时挺看好你的,真的不能打个商量,放我一马吗?”
薛岳脸上浮现出讥讽笑容:
“刘异,你还真是天真,不杀你我怎么能荣升节度正使啊。”
刘异摇头惋惜,叹口气。
“那你动手吧。”
薛岳没领会刘异话中的危险,当即摆手示意自己身后的弓弩手放箭。
他摆了半天手,发现身后未发一箭。
薛岳错愕转身。
这时,他惊恐看到五支箭矢正朝他飞来。
雨声掩盖了箭矢飞行时的破空声,导致薛岳没有任何防备。
这五支箭转瞬就插入他的咽喉、心口、肺门和两个侧腰。
薛岳惊悚地睁大眼睛。
他还都来不及费解,就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