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
……
房间里，夏末坐在沙发这头，付雪梨坐在沙发那头。
周围很安静。
夏末转过头来，“雪梨，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小说。”
“能给我看看吗？”
付雪梨从面条儿身上爬起来，把手中的电纸书递给夏末。
一段字句赫然出现在夏末眼前：
“男人一把将顾言之按在墙角，用一只手抓住她的双手手腕，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嘴角露出一丝冷酷邪魅地笑，‘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
夏末：“……”
他退出到书架，只见书封皮上写着的书名是《豪门腻爱：撩人娇妻超难哄》
夏末抹了把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你还看霸总文？”
“因为我觉得书里的人都很厉害。”
“呃，厉害在哪里？”
“就比如刚刚那些话。”付雪梨指着夏末退出去的书封面道，“他们都能一字不落地说下来，要是换我的话肯定说一半就会笑出来。所以很厉害。”
“……那确实厉害。”
夏末随手翻了翻书架，“怎么这么多英雄联盟电竞的小说？你可是正儿八经的职业选手，不会觉得这些小说都写的太假吗？完全脱离实际。”
“可是这些书里的主角也都很厉害，能打出好多我都打不出来的操作。”
“那有什么，他们又不用真的打出来，都是虚构的，作者坐在电脑前随便瞎想一下就行了。而且他们都有系统，根本毫不费力，系统一发威随便怎么都能赢。”
付雪梨想了想，“那也很厉害。”
“厉害在哪？厉害在有系统吗？”
“对呀，别人就没有。”
“可你有没有想过，系统也许只是随便选了一个人？你看看这书中的主角，他并不比别人特殊，也不比别人高尚，甚至比惨都比不过别人，世界上有的是比他更惨的。他太平常了，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甚至有时堪称卑劣，获得超出常人的能力后就开始得意忘形，恬不知耻地与其他人不公平竞争。他获得系统就像中了彩票，总会有人中彩票，这有什么值得夸耀？
“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系统帮他做的，没有系统他什么都不是，换一个人来说不定做得比他更好。”
夏末一口气说完这些，微微喘着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也许是憋得太久了。可他不应该同雪梨说，她的世界太过简单，应该根本听不懂。
果然，付雪梨仍像刚刚那样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天真道：“可是系统就是选中了他呀。所以他就是很厉害。”
说罢，她似是担心夏末不高兴，又补充道：“不过他们都没有你厉害。”
夏末一下泄了气，苦笑着摇摇头靠回沙发上，他们觉得他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他意兴阑珊：“我很厉害么？”
“超级厉害。”
“厉害在哪里？”
雪梨板着手指，“厉害在打游戏很厉害，直播很厉害，被酒月姐喜欢很厉害，知道很多东西很厉害，爱开玩笑很厉害，和大家关系很好很厉害……反正就是很多很厉害……喔，还有，在网吧门口捡到我最厉害。”
夏末垂着眼眸低声道：“那假如上面所有这些东西我本来都不厉害。只是有一天踩狗屎运捡到了厉害的‘系统’，才让我看起来有些厉害。而现在，这个厉害的‘系统’就要消失了，或者说要用越来越大的代价才能动用，目标近在咫尺，我却犹豫怯懦，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下去……那么这个时候的我，还厉害么？”
“厉害。”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一点逻辑性、一点合理性都没有。”
“我不知道我说的话有没有合理性。可是，为什么总是要问为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