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圣主拿万千性命威胁米迦勒的不抵抗,圣主也拿这些人命来削弱花球球一方的战斗力。
合理利用敌人的慈悲心,这怎么不失为一种战术呢。
只要能赢,其他根本不值一提。
这就是高等文明的漠视,他们没有感情,无法理解感情,在生命与生产,人道与利益中,残骸体眼中只有后者。
精致的利己主义,是他们的绝对信条。
战争至今,人类的万里江山早已千疮百孔,人口基数越大,受灾面积便越大。
试问,天下苍生何辜?
废墟下襁褓中的婴儿躺在母亲的尸体边啼哭,被炮火炸掉一条胳膊的孩童仰面朝天嚎啕大哭。
炮火下,营救变得越发艰难,而就在这苦难的天幕上,更大的战争一触即发。
蚩张开双臂唇角带笑:“来,我们就在这做个了断吧。”
他的身边空气扭曲浮现黑洞,从中走出精神奕奕的沙利叶与圣主。
看来他们被所谓的后备能源补给,又恢复了巅峰战力。
……
北部战区。
残骸体的破坏力比预想中要大太多,现在瘫痪的网络还未有机会修复。
避难所内的人拿着手机干着急,没网没信号,不能给亲人打电话问平安,更不能上网关注战局的实时变化,只能缩成一团时不时听上面传来巨大轰鸣,连着心也跟着惊惧的颤三颤。
蔺珩盯着手机4%的电量,压出浅褶的眉宇一直没松过。
不知道球球现在怎么样了。
宿凛光蜷缩双腿坐在地面,脑袋枕在交叠的双臂上,失魂落魄的呢喃:“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回来举办庆功宴了……”
草条条磕头拜神:“上帝、神明,如来佛祖,什么都好,求您一定要保佑我的家人,保佑我的朋友,保佑人类,让我们成功度过这次浩劫。”
小贞依偎在小林肩头,蔫蔫的:“奶茶店又没了……”
小林一时间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宠溺的摸摸自家女朋友的脑袋:“等战争结束,我们再开一家,然后你们举办茶话会的秘密小房间也备好,都会跟以前一样的。”
大家一定都会再次聚首的。
小贞眼睛通红,呜咽的点头。
避难所内人很多,空气浑浊住宿条件极差,婴儿哭闹声、咳嗽声、崩溃呜咽声不绝于耳。
蔺珩的拳头松了又捏,捏了又松,波涛汹涌的情绪大开大合间,有士兵传唤:“蔺珩与宿凛光在吗?”
被点名的两人自觉站起身。
士兵打个“跟我来”的手势,说:“有人找。”
谁?
舅侄俩目露疑惑。
直至跟随士兵走到入口附近,两人才看清逆光而立的男人。
半长墨发披散肩头,高挺的鼻梁上没了那副斯文的银丝框眼镜,何宴正如濒临发狂的野兽站在那儿,冷的刺骨的嗓音徐徐响起:“你们知道球球在哪吗。”
他快找的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