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苏沐风风火火地将一盘清蒸鲈鱼放到齐栖面前，言语激动：“我感觉这次做得应该不错，你快尝尝。”
齐栖顶着她炽热的目光尝了一口，表情有些平淡。
苏沐着急：“怎么样啊？”
齐栖想了一下，还是说：“有待提高。”
苏沐脸瞬间耷拉下来：“那跟以前比呢？”
齐栖反问：“你不会以为一两顿饭的功夫就能明显改善吧？”
苏沐被问得自闭了。
她当然知道没那么容易，就是……想听他说点好听的鼓励鼓励她，没想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务实。
齐栖看着她从兴致昂扬变得无精打采，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她以前说过的鼓励式教育，瞬间有些后悔，琢磨着该怎么挽救。
他拿起筷子又尝了一口，说：“其实……还可以，不腥，比以前味道也好那么一点。”
苏沐知道他是故意照顾自己情绪，眼里含着笑问：“好在哪里？”
齐栖一怔，说：“有盐味。”
“噗。”苏沐捂着嘴大笑。
当然有盐味了，她怕豉油不够还放了点盐，看来是咸了。
她拿回去将豉油重新换过，将菜全部上齐：“我只会这些，你将就着吃吧，下次我们还是订餐好了。”
其实她做的菜并不难吃，闻着挺香，就是吃着无味。
也不是没有盐味，而是有些寡淡，很奇怪的感觉。
齐栖瞥了她一眼，说：“你如果喜欢，可以继续练习，总会提升的。”
苏沐闻言闷了一口米饭，笑意盈盈：“哦。”
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做菜，没什么成就感，过程又很繁琐。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帮忙打下手和享受美食。
只是，齐栖这样说，是怕打击她自信，在鼓励她吗？
还怪贴心的。
……
饭后，阳光正好。
苏沐披了个毯子到绣球树下晒太阳。
那里有一张长木椅，能将她完全容纳，她铺好垫子躺在上面，自在惬意。
冬日的阳光照得人暖烘烘的，苏沐一只手随意挡在眼睛上，慵懒地享受着此刻。
木绣球花经过一个冬天的孕育，已经蓄势待发，花苞胀鼓鼓的，有些甚至已经显色了。
苏沐无比期待着花开，就像期待自己的爱情能如那般盛景一样，美好、绚烂、长久……
凉风拂过，发丝飞舞，空灵的钢琴声从空中飘跃而来。
是齐栖。
他这次应该心情不错，苏沐能从中感受到他内心的平和与温柔，还有一点小雀跃。
她闭上眼睛，嘴角勾起，抬手在空中感受着，那些音符仿佛跳入了她的掌心，在里面旋转、跳跃，不甚欢愉。
时间仿佛此刻静止，两人的灵魂在不经意间也实现了一次共振。
后来的好多年，苏沐都对这一幕印象深刻，久久不能忘怀。
她也从此养成了和齐栖晒太阳的习惯，有时在绣球树下，有时在玻璃花房……
反正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这样平静休闲的时光总是会有。
慢慢地，也不只他俩。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当天晚上，苏沐就收到了楚汐的消息，让他们明天去老宅过年。
她还特地嘱咐苏沐不要带东西，就是一家人在一起简单吃个饭。
苏沐看着‘一家人’那三个字久久移不开眼，鼻尖酸楚。
“一家人。”
她也要有家了吗？
爷爷，
你看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