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赵总助是个上道的，一听顾浅要办签证去意大利，也没多问，只要了几个电子档资料，回复说尽量24小时内弄好。
刚挂了赵总助电话，牧野的电话就打来了。
顾浅一接通就坦白：
“牧野，我摊上事儿了。”
隔着千山万水的那头，不知道牧野是什么心情什么表情，只听见他沉稳温润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
“没事，有我在。”
这声音如同一股温暖的风轻轻拂过某处脆弱的角落，心底深处的阴郁与不安似乎也随着风刮过被带走了不少。
这是她第一次与黑势力打交道，还是自家不听话的黑势力，顾浅一时间觉得既害怕又力不从心。
“说说看，怎么回事。”
牧野的声音依旧沉稳，仿佛一道坚实的支撑能给人勇气和力量。
顾浅在脑海里临摹他深邃的眉眼，心中的慌乱一点一点退却。
“他们绑了顾天雪急着回意大利处死，顾家人报了警，要是顾天雪死了，我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我想尽快同他们一起回意大利，以老板的名义释放顾天雪。”
她顿了顿，将松散的语言逐渐组织起来。
“要是我以老板的名义释放顾天雪，我那个位子就坐实了，恐怕……”
“恐怕以后难以脱身。”牧野接过话。
顾浅不是没想过摆烂。
反正她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没有任何黑恶经历，摆烂也正常。
最好摆着摆着，把帮里的保守派都拖死，或者冷处理让他们失望至极自行离开，然后带着革新派走上光明大道。
只是摆烂的话，要摆到那个局面不知要耗费多少年，她不想一辈子烂在那不勒斯。
但是她又不能像顾天雪那样回国一头扎进娱乐圈乱搞，因为她不能让黑手党的势力跟到国内来。
这里有顾妈，还有她的孩子。
“你先过去稳住局面也好……记住，一切以自身安危为主，切记不要跟任何人起冲突，等我过去！”
等我过去。
好熟悉的承诺。
顾浅忽然像失去浮木的小动物随着汹涌的波浪起伏不定，这一刻，她又陷入了怀疑中。
他真的会过去吗？
他去烂国，究竟是去调集人手，还是躲着她？
“好，我等你。牧野，有你在，真的很好！”
挂了电话，顾浅无奈地冷笑。
不管能不能等到他，她都得亲自过去处理好这件事。
她上一次需要他，他将她狠心推开了。
这一次，她不能再寄希望于别人身上，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我若平安归来，牧野，你又将以何面目对我？”
她定定地看着窗外漆黑，嘴唇一张一合：
“不如，以鬼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