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后跳一步拉开距离,双手护住缠满绷带的头,我了解她的性格,脾气一上来任谁都无法阻止,慢慢挪开挡住视线的胳膊,在她充满威压感的目光下,竟有种即将被处刑的胆怯。
我吞咽着口水,对她说道:“我可是伤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马,饶我一马……”
气氛也随着我的不正经变得轻松起来,林萱倒没跟着我打趣,她向来较为沉稳。
见状我也不好意思庸人自扰,拿起房间内最为干净的被子,再次来到林萱面前,却不想她仍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就好像我是空气一样。
为了能尽快在椅子上入眠,我抱着侥幸心理走出房间,到旅馆老板那询问有没有酒,老板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向满头绷带的我,不仅没表露出惊讶,反倒饶有兴趣的说了句“有的是,全都给你。”
我扫码支付完酒钱后,大步流星的回到房间,将罐啤摆在桌子上,拿出一瓶撕开拉环,看着宽大的双人床,开口对林萱说道:“明天还要上班,再不抓紧睡觉天就亮了。”
关心的话音刚落,林萱一把扯过我怀里的被子,轻轻扔到床上,脸上写满了疲倦,微弱的声音像是在请求:“受伤就不要喝酒了,今晚到床上睡好不好?”
即便我们之间无比熟悉对方的身体,我也断然不会违背道德,思索片刻想到一个恰当的理由,拒绝道:“咱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是没办法的巧合,你我男女有别,还是别有过多接触的好。”
“既然都到了共处一室的地步,还怕这些吗?”
林萱的话让我感到难以置信,在我印象中她始终是个视贞洁如命的女人,此刻竟说出这种混淆男女关系的话,是我曲解了她的意思,还是她只为关心我的伤势,不忍心把我撇到破败不堪的椅子上,将孤独展现到可怜的高度。
我不愿与她对视,趴在拼好的椅子上,回答道:“今天的事一旦传出去,在别人口中好说不好听!”
“你是害怕被传到赵瞬耳朵里吧?”
我心头一惊,因为被林萱说中,对我来说再美的时光终究只是回忆里的片段,根本不能阻碍将来,如果不是别无他法,我绝不会大半夜和林萱住在一块。
林萱似乎从我的沉默中感受到自己判断无误,轻叹一声:“他明天去上海出差,和我见不到面,就算见到,我也有自己的说辞,影响不到你们之间的友情和他对你的印象。”
“说得好像咱俩偷情……”
话刚说到一半,气氛恍然安静下来,旅馆外的车鸣声透过隔音效果差的玻璃闯进来,我顿感后悔,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说了触碰她底线的词,于是我装作头疼的表情,迅速关掉灯,闭上眼倒在椅子上。
漆黑一片的视线中,我忽然感到一双手抓住我胳膊,用力向上抬。
“你干嘛!大半夜不让我睡觉!”我挣扎着从椅子上坐起,甩开林萱的手,稍显不耐烦道。
没有丝毫光亮的环境中,我看不清林萱的表情,却也通过刚才的力度得知她的心情。
然而我的判断大错特错,林萱平静的语气就好像没听见我说的“偷情”二字一样,她温柔的说:“乖,听话,到床上去睡,不然影响伤口恢复速度。”
突然有种强烈的欲望涌上心头,林萱轻柔的语气触发了我心中那片残破的禁忌之地,轻轻抚摸着我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让我难以抵抗的沉沦其中。
我仰头喝掉一整罐啤酒,喘上两口粗气,又撕开一罐仰头一饮而尽,却仍克制不住心脏的加速跳动,产生一种被呵护被疼爱的错觉,仿佛回到孩童般无忧无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