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吃饭的环境,就不是一般酒楼能布置出来的。第一次来翎赤苑的既明小仙看得快呆住了,这哪里是酒楼,分明比他昨日看过的几处独院还要好。
机灵的侍茶在大堂里寻了个安静角落捧上仙茶,用万分抱歉的低姿态对已心生不满的两人道,“仙君原谅,实是翎赤苑招待不周。”
既明小仙捧着上好仙茶,一口气喝干了还想再喝一杯,依依不舍放下茶杯,听闻此语十分不解,这还招待不周?那边,来过一次面的小仙已怒而站起,青年小仙连忙按住他,笑着对茶侍道,“烦请说明缘由,不然我这位仙友……”
“仙君客气。您排队定下的雅舍临时挪做他用,十分抱歉,今晚的菜品全免,另请诸位仙君品鉴桂椒佳酿。”
“无妨,上菜吧。”‘排队’二字一出,青年小仙全然明白怎么回事了。茶侍道谢后迅速上菜。
面对色香味俱全的丰富菜品,两名年轻小仙即使前一刻还饥肠辘辘,此时都无心再动筷,似懂非懂坐了下来,各种情绪沉淀在心底。
青年小仙叹息着打开桂椒酿,倒满酒杯递给两人。被抢了雅舍又能如何,翎赤苑吃罪不起,他们就可以?又笑道,“两位仙友别被这事败了兴致,免费的晚餐好酒,正好省点虚妄玉,搬个更好的仙府。”
这话引得两名年轻小仙更加郁郁,他们虽是飞升不足千年的小仙,可仙既是仙,如何与凡夫俗子类?这哪里是寡欲清明的仙界,分明是论资排辈,以权压人的俗世凡尘。
但青年小仙说得如此明了,再多不快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他们好奇,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大人物以权谋私插队?都没哪个仙敢站出来杀一杀此风?
临近傍晚,似火烧过的万丈霞光淡去,星光挂满天际,三十六重天上每一重渐次热闹起来。
宸九君邀了近日无甚任务,留在仙界修养的天道使者上生,邀请了显得稳重的几个狐朋狗友,加上凌澜和雩光,坐了满桌。
大家寒暄后着力畅谈叙旧,不至于让餐桌气氛冷了,又都因着若水未来族长、上生与雩光在此,都很客气且克制,表现出仙君的良好涵养来。
凌澜是荪桡家的二公子,上有能干父兄,也不敢在这几个人面前放肆,为怕雩光不自在,气氛尴尬到底了,他索性越俎代庖做一回主人翁,将白日在芙蕖池畔听见的那番吹牛,当做宸九的糗事讲了出来,“嫂夫人,宸九当时吹的牛,你说是不是快吹上天了?哈哈哈,当时实在没忍住,嫂夫人别见怪,我在这给你赔礼罚酒!”
“不见怪,你与宸是好友,又喊我嫂夫人,长嫂如母,不会见怪。”若水未来族长这话说得太狠,凌澜被酒呛住了,一张俊脸咳得通红,太能占他便宜,这两夫妻就是一对狐狸,太般配了。
大家都笑起来,尴尬气氛一扫而空,凌澜巴巴的讨饶,“多谢嫂夫人宽宏大量,小弟不胜感激。”
有了这一出,席面气氛融洽几分,大家都知道宸九性情,纷纷举杯恭贺新禧。几杯酒下肚,众人都感到了几分轻松,胆子逐渐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