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千鹤其实也发现了张道一的心思变化，能一同抵达京城，也是因为最开始的承诺，否则张道一肯定造就离开了这支队伍。
简单告别之后，张道一直接离开。
“倒‘不愧是京城’，三教九流的人还真不少。”
哪怕朝廷再没落，京城，永远是一个国家的中心，是最繁华的地方。
就像这里，哪怕没有刻意去找，也发现了不少武者、僧人、道士，甚至连西方的传教士，东瀛的武士，都看到了不少。
可惜这些也掩盖了不了朝廷腐朽的真相。
“好惨，这两口子据说昨晚被杀了。”
“但要我说啊，这倒是给穷人办了件好事，你们不知道，这两口子，平日里没少欺负咱们这些穷苦老百姓……”
“唉……据说杀人的是阳春面馆的老陈。”
“不会吧，老陈那么好一个人，他怎么会杀人？”
“谁说不是呢？可是衙门已经抓住他了，他对此也没有否认。”
“这……老陈糊涂啊，这老吴两口子虽然恶毒，但也没必要杀了啊，他这杀了人，肯定要砍头的，他那瞎眼的女儿咋办？”
菜市口，张道一听着周边商贩的八卦。
越听越觉得熟悉。
“这是……灵魂摆渡里的故事？”
张道一对此很熟悉，前世灵异类型的影视，除了九叔的僵尸系列，灵魂摆渡系列，给他印象最深刻。
尤其是这个被命名为“旧事”的故事，他一直不曾忘记。
“一把细面，半碗高汤，一杯清水，五钱猪油，再加上一勺酱油……”这段制作阳春面的话，他可是到了现在都还记得。
“明日午时斩首……”
张道一听着这些小商贩的话，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
次日，闹市口的空地有个台子，正中央跪着一人，反手缚着，身披囚衣，乱发遮面。
膀大腰圆的刽子手，支着柄大刀，立在那人身旁，面无表情。
明晃晃的大刀让人心底发寒，单是这股子煞气，就足以让一些弱小的鬼怪退避三舍。
附近的百姓纷纷赶来，围成一圈，对着空地指指点点，张道一同样站在这些百姓中，像是个旁观者，又像是在寻觅什么。
“找到了。”
张道一目光转过，在闹市口斜对面的一座茶楼上，看到了一道身影。
梳着个大背头，穿着一身黑色长衫，目光悠悠，看着那个被斩首的人。
但就在张道一发现他时，他同样察觉到了张道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远远朝着张道一点了点头。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也就在这时，端坐着的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刀光一闪，只听“咔嚓”一声，一颗头颅落地，鲜血溅了一身。
不少人捂住了眼睛，但却没有太害怕，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在脑袋落地之后，又一个个继续先前正在做的事情。
逛街、吆喝、拉车、吃饭喝茶……
就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人心淡漠，世态炎凉……”
张道一叹息一声，老陈的确救不了，摆渡人都已经搁那儿站着，他要敢救，就是和地府冥王抢人，就算是自天师府也保不住他。
真正让他叹惋的，是这些看客的表现，真像是看场戏一般。
尤其是，这些人中还有老陈的熟人熟客，但现在……
摇了摇头，张道一不再多想，而是朝着那位灵魂摆渡人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