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刘老汉

大柳村的一栋破旧茅草屋前。

这会儿太阳都快落山了，李锦这些一看就不寻常的人却偏偏赶在这时候来到刘老汉家门口，引得收工回家的村民们纷纷围观，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而当李锦当着田伯光的面，故意问起刘老汉一家的遭遇时，村民们便七嘴八舌讲述起来。

“刘老汉是真的命苦啊！”一位村民不胜唏嘘道，“六年前闺女被禽兽玷污，跳河自尽，婆娘本来就有病在身，没熬得住，也跟着去了，刘老汉自个儿忙完丧事，人就瞎了。定是哭得太多了。”

“唉！以前也是个能干的汉子啊，村里就他踩水车踩得最稳最久了！”

“谁说不是呢！本来还想招个上门女婿，好传承香火哩！”

“那刘丫头长得是真俊啊，我家小儿子还想过入赘，可惜人家看不上。”

“大人可是要寻刘老汉的麻烦，这老汉已经够惨了，可没什么好抢的……”

“……”

待到众人没有更多信息讲述时，李锦看了一眼脸色复杂的田伯光，拿出了一些铜板让村民们散了。

村民们见他言辞不似寻衅，还能拿出铜板送给乡亲，也稍稍放下心来。

李锦拽着田伯光的胳膊，带头走进了刘老汉的家中。

借着微弱的亮光，只见这茅草屋中到处是灰尘，充斥着一股怪味。

屋内可谓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若非练武之人眼力比较好，众人很难留意到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正默默坐在床板上，穿着一身破袄子，盖着板结成块的麻布被子，浑浊的双眼虽然睁着，瞳孔却没有焦点。

显然正是瞎眼的刘老汉。

李锦这一行人进来的动静并不小，却没有令他有任何反应。

随着距离的靠近，众人都感觉到一阵恶臭变得越来越浓郁。

李锦叹了口气，微微弯腰，凑到他耳边，大声喊道：“刘大爷！”

刘老汉神色微动，嘶哑道：“啊？”

李锦声音又大了几分：“刘大爷！”

“啊？”

依旧未能听清。

看来连耳朵也快废了。

“你看看你做的孽。”李锦转身，盯着田伯光的眼睛，冷冷道。

田伯光呼吸有些不稳，眼神躲闪，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觉得，只不过就是采个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田伯光不说话。

“你作为一名江湖中人，无牵无挂，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你做任何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世俗礼法都无法束缚你。”

“可是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如同你这般自由，你做那些事，看似不要紧，却会令这些无法挣脱世俗枷锁的普通人家破人亡！”

田伯光依旧沉默。

“可能你自己无法设身处地思考，那我举个例子。王翠翠如果给你生了个女儿，当她16岁的时候，长得如花似玉，就在你欲要帮她寻个好夫婿的时候，突然一天夜里，被一名采花贼玷污了，你该作何感想？”

“不！”田伯光下意识道，“不……”

只是语气迅速变得低落，几不可闻。

李锦也不多训斥他，接过下人拎着的小药箱，掏出一把银针，对其他人道：“除了田伯光，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是！”

待众人出去，李锦把银针又放回药箱。

他将一条黑布绑在了刘老汉眼睛上，点了穴道，然后便是一个治疗法术套餐大礼包。

圣光术、回春术、愈合、恢复、次级治疗术、治疗波、祛病术、驱毒术、清洁术！

昏暗的茅草屋内各色光芒不停流转，屋外的人都多多少少看到了一些透出来的光线。

刘老汉身体猛地一颤，却因为穴道被点，未能挣扎起来。

李锦等法术的光芒渐渐散去，才解开他的穴道和黑布。

刘老汉揉着眼睛，适应着突然恢复的视力，满脸震惊之色，看清眼前情景后，立刻从床上迅速爬起，跪在李锦面前磕起头来。

“感谢小神仙救我！感谢小神仙救我！”

李锦将他扶起，微笑道：“老先生不必多礼。”

刘老汉感受着恢复青春活力的身躯，语气颤抖，恭敬问道：“不知小神仙救下小老儿，有何吩咐？小老儿一定照做！”

“倒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事。”李锦微微沉吟后，继续道，“此番过来，是为了当年你妻女遭遇的祸事。”

刘老汉神情剧变，眼中含泪，强忍着悲痛道：“小老儿妻女尽丧，已经无甚牵挂，只想随她们而去。”

李锦点点头，指着一旁魂不守舍的田伯光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刘老汉仔细端详一阵，实在认不出来，只好道：“不认识。”

“他便是当年玷污你女儿之人！”

刘老汉顿时如遭雷击。

他的脸色急剧变幻，双手颤抖，拳头紧握，似要与田伯光拼命，却最终又放弃了。

他重重地向李锦磕了一个响头，哽咽道：“小老儿不知此人身份，不敢造次，一切但凭小神仙安排！”

李锦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刘老汉是担心这淫贼是自己要保下的人，所以不敢出手。

“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带他来就是让你报仇的，有什么手段尽管使上！有什么要他做的，尽管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