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戴好帷帽，遮住了脸和上半身。
环儿先下车，然后扶着姜婉下来。
车夫本来也没在意，只觉得二姑娘又瘦了，忍不住说道：“二姑娘真是心善，身体不舒服，为了不让家里人分心，只能自个儿出来。”
环儿干笑两声：“我家姑娘最不喜欢麻烦别人的。”
来到后门口，环儿按照姜婉的吩咐，长三下短三下敲着门。
等了会，有个才到姜婉胸口高的小童开了门，看了眼环儿，才问姜婉：“姑娘找谁？”
环儿轻声道：“牛大夫。”
小童仔细打量着她们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她们进来，带他们去了药房里。
“师父，有位姑娘找您。”
正称着药的牛不仁回头过来，盯着姜婉的帷帽笑问：“姑娘既然知道暗号，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姜婉走过去，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包药膳来：“帮我查查这里面加了毒？”
放下手里的药称，牛不仁盯着柜台上的药包审视了会，最后笑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没有任何废话，姜婉拿出钱袋，透出一锭五两的金子。
牛不仁瞬间眼睛亮了，伸手拿过金子咬了咬，确认了是真的后，赶忙躬身走出来，点头哈腰的抬手，指着旁边的座椅：“姑娘请坐请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你放心！给我一刻钟，定然帮你检查出里面加了什么。”
姜婉也没客气，转身去坐下。
倒是环儿有些呆愣，顿了会才跟着姜婉到了一边。
她是真的没想到，刚才还义正言辞的大夫，变脸的速度竟然能这么快。
不到半刻钟，牛不仁拿着药膳出来，神色有些眼熟：“这里头加了西域乌头，咱们这很少见的，控制好分量，能入药吊着人性命，但你这药膳配料都是上好的补药，只会让毒性扩大，长时间服用，会导致体弱多病。”
“竟是西域乌头么！”姜婉攥紧帕子。
上辈子姜妍也曾想要她悄无声息的死在庄子上，命人在自己饭菜里加了西域乌头。
后来是师父来了发现饭菜有问题，才帮她的命延长了一段时间。
牛大仁好奇，眼前这姑娘听说西域乌头，但竟然认不出来。
有点奇怪。
不过他向来见钱眼开，旁的事一概不会过问。
姜婉起身，又问了句：“若是吃了这药膳十来天，突然喝了杯神蜓露，会有什么反应？”
牛大仁神情怪异：“神蜓露那可是猛药，年纪小的上吐下泻，体表高热，年纪大点的，要是长时间沾染女色的，那可不得了，对精气血颇有损伤，不像年轻人能慢慢补回来。”
姜婉再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表达了感谢后，道：“听闻牛大夫在同安堂当了上十年的药师，始终不能去前堂坐诊，若是大夫想自立门户，可以联系我，刚巧我也想开个医馆，行善积德。”
牛大仁并不心动，以前也不是没人挖过他，但寻常人他瞧不上。
只是眼前这位姑娘出手阔绰，他还是多问了句：“不知道姑娘姓名，家住何方，又该如何联系呢？”
姜婉微笑：“我是姜家三姑娘，和京城顾公子定亲的那位姜三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