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脸发烫,心里像是有人埋下了一颗种子,正在发芽开花,绕着他的心脏生长,缠得他窒息,却又如此甜蜜。
“我觉得你是恋爱了。”正在看恋爱小说的五右卫门把脸从书上移开,看着次元,“你看看,你所描述的症状和书里说的很相似。”
“……大概……”次元干巴巴的说着。
“她是谁啊?”石川同学一本正经的脸上突然浮现笑容。
“……是……”次元觉得自己在好友面前应该稍微坦诚一点,即便这个坦诚很可能会让他丢了这个朋友。
“啊?!”五右卫门确实是有点吃惊的,但他花了一秒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是在下认识的吗?”
“是……”次元像个恋爱少女一样坐在天台的边缘,靠着栏杆,但姿势一点也不少女,校服叉开着,露出里面的卫衣,“嘛不说这个了,你不会因为我喜欢那家伙就讨厌我吧?”
“当然不会,这是你的自由。”五右卫门耸耸肩,继续看他的小说。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至少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来。
所以说,鲁邦老师的年龄到底是多少呢?二十五岁?三十岁?总不可能再大了吧。
次元大介多少岁呢?
十六岁,再过俩月才十七。
“淦。”次元一拳头抡爆了那个想从背后偷袭他的混混,然后再抬脚踹倒了面前那个。
对方是别的学校的人,所以他揍起来更加不讲情面,再说了对方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好了一对一单挑却叫来二十多个人围攻他,害得他身上又挂了彩。
他看见人数就立刻给五右卫门发了求救短信,现在估摸着对方正在赶来的路上。
赶紧来吧大兄弟。
次元觉得自己脑袋被揍得晕乎乎的,再不来我就快撑不住了。
但让他撑不住的代价是非常可怕的,空地上基本上已经尸横遍野了。
对方混混头子急眼了,拉起来几个人拿着撬棍就上,次元慌乱的闪避着,他没有武器可以应对,于是生出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想法,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从地上爬起来的其他混混们围攻了。
“别打脸。”他帅气的说着,然后被一闷棍打在脑袋。
次元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梦很杂乱,有五右卫门的怒吼,自己的呻吟,以及鲁邦老师的蓝眸子。
醒来后入眼是一片明晃晃的白色天花板和非常亮的白炽灯。
他认得这个白炽灯,这是保健室的白炽灯,是鲁邦老师的白炽灯……
然后他感到了头痛,撕裂一样的头痛,伴随着晕眩,好像有人在凿开他的脑壳搅动他的大脑,然后挑起来翻个个又放回去。
他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然而记忆止步于脑袋的疼痛。
他环顾四周,看见平时鲁邦爱坐的那把转椅上坐着五右卫门,对方正拿着本数学书在看,看起来试图在写作业。
“你把我送进来的?”次元慢悠悠的说着,仿佛说快了就会费脑子一样,事实上他头疼得连话都不想说。
“是的。”五右卫门把脸从数学书上抬起来,次元发现他似乎也挂了点彩,白净的面皮上有一道小刀口似的伤痕,“在下把他们打倒了,然后把你送到鲁邦老师这里来。”
“谢谢你,兄弟。”次元虚弱的望着天花板,“这帮家伙实在是太孙子了。”
“阴毒,毫无诚信可言。他们不仅多带了人,还拿了撬棍。”五右卫门皱了下眉头,仿佛回忆着什么恶心的东西,握住数学书的手紧了紧,“但在下的钢尺也不是吃素的。”
“是啊,辛苦你了。”
“不,在下还是来晚了,很抱歉。”五右卫门叹了口气,他是看着次元被击中脑袋然后倒下的,那一刻他仿佛把自己多年的修养全部抛在脑后了,嘴里骂着一切能搜罗到的脏字,握紧了钢尺就往上冲,一套居合斩下来斩爆了那帮混混,浑身带杀气的程度不亚于得知自家道场被踢馆子。
幸亏他拿的是钢尺而不是武士刀,如果是刀的话他保证他会砍得那把刀卷刃也不停下来,砍得鲜血染满寒铁,然后顺着刀尖低落到地上。
就这么愤怒。好像是自己舍不得碰的宝贝突然被别人摔碎了那么愤怒。
“嘛,很抱歉打扰你们兄弟情深了,但是作为老师我很有必要教育你们一下。”鲁邦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消毒过的纱布,碘酒和药之类的医用品,“你们真的就这么精力旺盛,非得没事找事吗?瞧瞧次元君都成什么鬼样子了!”
次元闻言摸了摸脑袋,摸到了纱布和纱布里渗出来的血。
“次元君你别动我给你换药,真是的,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鲁邦提大了语调表示他是真的对这两个孩子不要命的行为生气了,“跟自己学校的同学打架斗殴也就罢了,至少大家不会认真,你们惹外面那帮人做什么?!他们打完了就跑了连个证据也留不下来,你们俩挨揍了找谁诉苦去?”
“是在下把他们揍趴下了……”五右卫门默默纠正着。
鲁班当机立断放下手中剪纱布的剪刀,然后狠狠地抽着五右卫门,被抽的学生没什么脾气的抱头蹲防,似乎也知道自己说话不过脑子是个错误。
“我会报仇的。”次元小声逼逼着。
“什么?!”鲁邦回头瞪着他。
“我说,老子肯定会复仇的!”次元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大喊大叫着,声音震得自己脑壳疼,“撬棍,高尔夫球棍,棒球棒,管他什么,老子只要拿上武器那帮人还能有命?!”
“你这倒霉孩子!”鲁邦想抽他,但是巴掌抬起来又放下了。伤员抽不得。
“都给我老实点,再让我看见你们进医务室我一定二话不说把你们俩统统拎到钱形老师那去,那时候就等着挨处分吧你们!”鲁邦抱着胳膊看着次元,不动声色的威胁着。
次元耸了耸肩,意思是我不会受伤的,我会不动声色的单方面的虐杀他们。
然后,在某个风云巨变的星期三下午,次元和五右卫门一人拎着一把武器,五右卫门照例拿钢尺,次元则把自己小时候玩棒球的老伙计给翻了出来,二人煞气十足的并排走到对方学校堵人,两人包围了对方二十多人,一通暴揍,揍完就跑,气也出了,逼也装了,贼鸡儿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