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倾君平静的眼眸从俞歌尽移向曹贵妃:“北离总得有人稳住这和平,他不愿意,我愿意,萧夕岸那样的小毛孩都能懂事担责,我亦能更好。母妃知道我的心愿,此番决定正合时宜。”
曹贵妃无言以对。
这么轻易达到目的,俞歌尽有点儿觉得今晚这坦白是不是多余了。
“我还没提说,公主你就自行决定好了,是我话太多吗?”
“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喜欢。”离倾君解下腰间玉佩,展现在两人之间:“这玉佩我也很喜欢,作为回礼,我替你担了北离的责任;鉴于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这么多年在外瞒着我干了那么多事,我要你以后随叫随到。”
“公主饶了我吧!我做不到。”他慌忙解释,“那些都不我故意的,要不是我每次出府都有浮罗暗探追着我跑,我也不会撞上半死不活的柳扶风;表面花天酒地,实则暗地用功爱管闲事,又深明大义的高承他们。”
“有人莫明其妙追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离倾君将玉佩重新佩戴好,心中不解。只是没想到让他说实话这么简单。
干笑两声,他心虚道:“他们每次追到一半就不见人影了,我以为他们追错人,自己倒霉。再说公主你又没问过,我要是说了,你肯定不让我再出府,我怎么去查案。”
想想他所说,离倾君竟觉得很有道理,反正该知道的她都大概清楚,她知晓俞歌今晚能坦言,已是难得,再问怕是得过分了。
她扶着曹贵妃:“你早点休息,我和母妃回去准备一下。”
目的达到,俞歌尽目送两人离开。
然而,离倾君和曹贵妃刚回房间不到小半刻,该商量吩咐的事还没开始,房门便被敲响。
离倾君打开门,门外明冬明青和莫言离殇人手端着大托盘,向她恭敬行礼问安,随后将东西送进屋内,恭敬退下。
看着送来的登位物品一应俱全,离倾君无奈笑笑:“母妃,他这分寸拿捏的真好,刚才还是我沉不住气了些,应该多看看我若不答应,他还有什么招数。”
“若我明日当堂反悔,不知他是否也有应对之策?”离倾君眼中闪过一丝趣味。
但想法终究是想法,只能想想!
因为从她自愿接下这王位的那一刻,她已无反悔余地。就连元太傅那样的老顽固和歧视女子的大部分官员都连连称好。
还有更重要的是明冬明青手持先王上的传位诏书和兵权当众全数交给她。
如此顺利的登位大典,让她更加明白她被套路了,从明冬明青认俞歌尽为主时她便入了他编织的网。
只是这辈子怕是都等不到萧夕岸来迎亲了吧!
大典结束,俞歌尽悄然退出人群,当他卸去枷锁站在殿外,望着归棠殿方向良久挪不动脚步。
“又不是非走不可,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他未回头看说话之人,抬脚往前走去,“事无两全法,更别说三全,我特别贪心,选择了两全;而且元中承不是也觉得我不适合做君王吗?”
“公子只是不愿意而已。”元益时期待的正面相待终是只余背影。
“承蒙看的起,我还想留点儿面子日后好相见。”
元益时无奈笑笑。
抬脚欲回大殿时,离倾君大步掠过元益时,顺口问了句:“他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元益时恭敬回答,看到后面匆忙跟出大殿的众臣,他也跟随其中。
当元益时等人跟到一拐角处,见离倾君静立不动,只听拐弯那边的说话声,他们乖觉悄声待在原地。
“阿浔,伤还没好,等我去找你就好,不用专程来一趟。”
萧妤浔眼底隐藏着浓浓忧伤,注视着俞歌尽,温柔的声音中夹杂着悲凉:“这几日我想明白了,我愿意做你的王后,但你得等我半年,我必须回去安排一些事宜,小夕的事也该先替他准备好,他那不靠谱的样子,让他自己准备,怕是要丢尽南昌的脸面。”
听着萧妤浔温柔的话语,他心中荡起层层涟漪,笑意晏晏看着柔情似水的人儿。
“你笑什么,不信吗?”萧妤浔眉心微皱,别开眼拿出俞歌尽送她的同心结:“我收了你的东西,也说过要对你负责,所以……”
“所以,我随你一起回南昌,再去你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他抬手抚平萧妤浔皱起的眉头,“让你对我负责到底。”
眉头并没有因他的安抚而舒展,反之紧皱在一起,萧妤浔探究的目光紧盯俞歌尽满面笑容的脸,声音不再温柔:“这几日我没有入宫陪你是我的错,但你不可以任性妄为;我知你不喜处理公务,只要你坚持半年,到时大小事都由我来做,你只需配合出面便可。”
“可我也不想出面。”他收起笑容,突起逗弄心思。
萧妤浔闭眼沉思片刻,再睁眼:“都由我来,你随意。”
“众臣不答应,御史台参奏我怎么办?”
“我请他们去天欲雪茶楼喝茶。”她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不不不”众臣瞬间按耐不住,涌现萧妤浔视线内,你看我看你,最后推出御史台杜御史。
杜御史倒吸一口凉气,强装镇定道:“长公主恕罪,上次是臣等没规矩,怠慢了长公主,怎敢再劳烦长公主,况且,公子想做什么,臣等都举双手赞成,绝无异议。”
看着离倾君缓缓进入视野,一见离倾君的衣着打扮,萧妤浔瞬间明白,蓦然回首凝视俞歌尽,笑意晏晏的说:“逗弄我好玩儿吗?”
她伸手拍了拍俞歌尽胸口,围着他转了一圈:“我就说你这身行头怎么没变化呢,连我都敢戏弄,谁借你这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