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妤浔重重的放下筷子,微怒:“你的麻烦事还少吗?不差这一顿饭。”
他猛然抬头看着萧妤浔,紊乱的心如再次附上一层寒霜,他知道自己很麻烦,但从她口中说出竟会这般心痛。
他轻轻放下筷子,手放在腿面不停的揉搓着还不能自主握拳的右手,悲苦一笑:“我知道,所以我想自己一人悄悄回北离,不用你操心,也不用任何人帮我,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把麻烦带给你。”
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执着于回北离为俞家翻案的自己,再经过萧妤浔的同意后,却又不急着回去了,还渐渐淡忘,现在又清晰的记起。
为什么阿浔对他也变了态度,是因为昨天冲动之下当她的面杀了人吗?
他愧疚的说:“是不是我昨天杀的人,让你难做了?”
“是挺难做的。”她淡漠的看着他:“可你让我怎么办,他们要我依法处置你,你说我怎么可能亲手送你去绝路。”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文茵和常安端着托盘走进来。
她狠下心说:“你乖乖喝了这碗药,带上这锁链,永囚这房内,便可永远陪着我。”
他看到文茵和常安手中端着的药和锁链的那一瞬,他只觉这一幕好熟悉,而且很怕,是不经思考就让他想离那两样东西越远越好,下意识的慌忙站起往后躲。
他不停的往后躲,不停的摇头:“不要不要……我没错,她们都该死,我给过她们机会的,但她们惹了阿浔不开心,就该死……”
常安的双手紧紧捏着托盘,不愿上前一步,好想无所顾忌的说:公子你做的对,惹主子生气的人都该死,这只是在给你治病,不要怕!
但他知道,只要他说了,主子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他狠了狠心,和文茵一起向俞歌尽逼近。
俞歌尽看着常安拿着锁链向他走来,还有文茵手中的药,他脑中闪现太多个同样的画面,但那些人比文茵和常安凶狠万倍。
他伸手捂着钝疼的脑袋,略显扭曲的面色和惊惧的瞳孔昭示着他有多惧怕。
后面已退无可退,无力滑坐在地上,他想他可以永远这样陪着阿浔,但也必须是在还俞家清白后。
现在要是真被锁住喝了这碗药,怕是在无机会。
他忍着所有不适,试图说动萧妤浔:“阿浔,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但可不可以先让我去北离还了俞家清白,我保证两个月赶回来,到时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不可以”
冰冷又决绝的回答令他绝望,怔怔的看着常安把锁链套在他的脚腕上。
在要落锁的那一瞬,常安别在腰间的匕首给了他希望。
他脚腕使用巧劲甩开还未落下锁的锁链,同时抽出常安腰间匕首,攻击常安,常安怕伤到他处处相让,被逼至门口。
当他接近门口,以为可以逃出去时,萧妤浔突现他面前,惊的他差点直接伤到萧妤浔。
常安文茵确信他不会伤萧妤浔,可也没想到他会反手将萧妤浔圈进怀里,命令他们打开门,撤退府内外所有侍卫。
他顺利出了房间,萧妤浔淡漠轻笑,将纤细白皙的脖颈挨近离了两指远的匕首,瞬间划破皮肤渗出血丝:“你下的了手吗?”
他慌忙无措的推开萧妤浔,看着刀口上鲜红的血迹,瞳孔紧缩,他居然亲手伤了她,他不想的,真的不想……
拿匕首的左手剧烈的颤抖,脑袋也疼到他无法思考,只想要离开这里。
这是最后的机会,不能放弃。
然而眼前模糊一片,他晃了晃脑袋,将匕首抵在自己脖颈上:“但我对自己能下狠手。”
冰冷的声音骤然落下:“今日你若走了,便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弃我去者永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