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汉负责的这两道街共有五家大户,每次清理茅厕逢着主人家有喜事还能得些赏赐。
老汉告诉她,他明天去郊外送粪水时央农人一起再找找她娘,若找不到,他就回来领着她先去报官,再去找她的舅舅。
小莲从七八岁时就学会了对父亲察言观色,他极细微的不快都能被她捕捉到,因为及时躲避开,少挨了无数的毒打。
虽看出老汉是个善良人,但是防备心极强的小莲再三告诫莫睡得太死,可是已经多日不曾粘过床了,这顿饱饭和温暖的床,令她睡得很沉很沉,梦里母亲回来了,带着舅舅来接她了。
小莲是被一阵咳嗽吵醒的,睁眼,陌生的环境还是吓得她一怔。
李老汉怀里揣着昨晚剩的一个馍馍正准备出门,身后传来小莲急促的脚步声:“姥爷,我跟着您去掏粪!”
昨夜与表弟酒喝得有点多,卢荣是被绿衣拧着鼻子闹醒的:“老爷,您还不起吗?一会儿您的板凳儿就该来砸门了!”
卢县令的母亲是“板凳儿”呼延略母亲的姐姐,他们是姨表亲,自幼一起长大。
表弟在呼延家里众星捧月般的关照他是见怪不怪。
卢荣的父亲卢如林是翰林学士,为人端方耿直,虽常与皇上议论朝政,但他言行有度,从不夹带私人恩怨,颇得信任。
卢荣十五岁时便跟着父亲出入宫墙,他博览群书、出口成章的好名声是那些为了拉拢卢如林的官员们传到赵光义耳畔的。
爱屋及乌,赵光义给了卢荣一个从九品的翰林小京官试试水,见他做事稳妥,颇有章法,两年后就直接放任雍丘任了从八品县丞,一年后便转任了县令。
卢荣不到二十岁就荣任县令的通达仕途,是那些没有家世的县丞、县尉们努力一生也许都难以企及的目标,自然对他是敬而远之。
县令三年一任,一年一考核,考核的重点虽然有扶助农桑,最关键的自然是断案率和百姓中的好口碑。
知道表弟素喜断案,只是被呼延家人们捧着含着,想和卢荣一般外放为官几乎不可能。
但是,闲来无事到表哥处小住,谁都无二话。
自到任半年,卢荣凭着一颗公正的心和过人智慧,也断了些偷线摸针的小案子。
呼延略来雍丘六七日了,刚来时的新鲜劲儿已过,打算归家去了。
绿衣的话刚落地,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表哥可醒了?我可否进去?”
呼延略年已十七,因为先天不足,医生告诫老呼延万不可让他早娶,需该多保养几年才是,所以他不懂避讳,表哥的卧室他是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