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为什么呢?
不管是作为一个人类劫后余生,
还是作为一只异兽久违的捕食,
这不都是应该高兴的事吗?
不过是杀了并吞吃了一些动物的尸体,为什么要露出这样可悲的神情呢?明明这就是自然的规则,明明以前也会这样做,为什么现在反倒觉得作呕了呢?
【明明活着就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了,你这又是什么行为?】
“不,不对,我,我……呕……”听见脑中传来的声音,行医仍然跪在地上干呕,只是无论她/它如何抠挖,最后吐出的,也不过是一点苦水罢了。
【你看,你好好活着,村里的人们都会高兴的,送你出来的爷爷也会高兴的!】
【还有先生,能在这种情况下存活,先生也会认可你的吧?】
【哪怕是作为异兽,在没有大群意志的干涉下就诞生了自我意志,这是何等的壮举!】
【……】
她/它听了很多很多,这到底是脑海里真的有人在“蛊惑”她,还是它自己的自我催眠呢?
行医只知道,在下一次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到荒野上的某座补给城镇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惊慌失措的旅店老板。
直到她回到房间,瞥向镜子时,才发现了对方惊恐的原因。
经过荒野所必要的长袍被撕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露出内里带有爪痕型破洞的衣物。而即使是经过修复后的长发,也因为血液、汗液与风沙而纠结成一团。
其中最为显眼的,不是她因衣着破烂而露出的白皙皮肤,而是她半边脸上面凝固的血块和明显是其它生物身上的毛发。
……
城主府二层,
在白垩不寄艰难地使用法术捆住了行医的几条触须后,终于被嘿嘿我的小虎鲸等人找到机会把它们砍断。
“哈……哈……”白垩不寄终于不用再维持从教会那学来的捆缚术,站在远处揉着自己的脑袋,“其他人都没有探查到其它东西还是其他人吗?这边这么大动静,那个祭祀首就算是再没有一点洞察能力也不可能没有察觉吧?”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白垩不寄也只能在聊天频道里叮嘱大家注意可能有的偷袭。即使他们比之前强了许多,但要是真对上祭祀首,估计还是不够看。
“白垩哥!”刚刚退下来不久,换了一批围堵的玩家里又有人喊他。
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名行医已经又变了一副姿态。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称呼,她的双脚已经变成了数条触须,从远处看就像一只一人高的墨鱼,可虽然是这么说,可对于应付它的玩家们来说,可谓是难度骤增。
因为双腿变化的缘故,剩下的那件下裙也是破破烂烂,半挂不挂地待在那,而她下身的那些触须,连带着原先的那些,似乎都变得各外锋利,如同刀刃一般,几名没注意的玩家更是没反应过来,轻易就被划出一道豁口,更有一个直接被腰斩,送去复活。
也就是玩家的身体以异兽核心为主,他们的体感也只是模拟出来的,否则出现那种器官横飞的景象就真的谁都受不了了。
“什……”白垩不寄本想再拼一把试试绑住她的触须偏后边的部分,可明明是魔力凝成的绳索,却一样被轻易切开。
【到底是那个狗策划设计的怪啊!】有点心态崩了的白垩不寄在频道里呐喊道。
……
城主府的地下室,
经由后来的刻意扩大,这间地下室已经近乎有两个宴会厅一样大小,只是……
“虽然都是很好的材料,但是以现在的转化速度还是太慢了啊……”
祭祀首瞥了眼地下室中央如同喷泉一样不停翻涌的暗红色血池,又转过头看了看堆积如山的尸体,最后又上前修补一下隐隐不稳的法阵,这才回到摆满瓶瓶罐罐的桌前。
本来以为那些跳脱的无知者会找到这里,没想到他们反而被二楼的那个实验品所吸引了注意。
本以为自己诞生了意识就很有趣了,因此才答应带着它,没想到之后还会出现“欺骗自己”这种人类特有的,给自己以虚假的记忆这种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