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锐的话,王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哼,小气鬼。你不去算哒,我下回也不跟你一路。”
听到王锐的话,王泽心里咯噔一声。这对话跟刚才梦里一模一样,就连王锐的语气眼神都一样。
看着王锐急匆匆远去的背影,王泽站在人群中愣住了。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灵堂,哪里正锣鼓唢呐齐鸣。地坝两拨龙灯队伍,正在卖力的舞动。
王泽还是经不住看舞龙灯的诱惑,朝着灵堂那边走去。但是他这次并没有发现,脚跟不着地的人。
路过灵堂前,他还特意看了一眼。但是灵堂依然如旧,李若琳的遗像也满脸慈祥。此时前来吊唁的人正在磕头戴孝,屋内传来悲戚的哭声。
王泽走过灵堂前,站在一个角落观看舞龙灯。而此刻他身边的人,也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热闹。
谁也没有发现,黑暗中一个影子出现。它朝着摆放画圈,跟纸人纸马的地方飘去。随后一个纸人突然眼泛绿光,慢慢的朝着花圈那边移动。
就在王泽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地坝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惊声尖叫,也有人在慌乱的奔跑。
“起火了,快点打火哟!提水,那边提水来!”
突然听见有人喊起火,望着抬头望去。只见摆放画圈的地方,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夜风吹拂火借风势,越烧越大窜起丈许高的火苗子。
大家赶紧行动起来,一些人提水灭火的灭火。另外几个人赶紧转移,还没有被烧到的花圈。
看见王泽几个小孩在这里碍事,其中一个大人一边扑火,回头喊道:
“那个屋滴崽崽些,还不赶紧走开,等下碰到磕到你们咋个办?快走,快走远些!”
王泽赶紧往回跑,但是偶然回头。他竟然发现燃烧的火焰中,竟然有一个人的轮廓,正在火焰中扭曲摇摆。
当王泽回头想要看清的时候,他已经被人群裹挟这离开火场。经过大人们的努力,很快扑灭大火。加上花圈纸人纸马都摆在空地上,所以并没有酿成祸患。
时间慢慢流逝,眼看已经到了八九点钟。大火并没有影响到葬礼,大家该吃席的吃席,该看热闹的继续看热闹。
主家请的锣鼓唢呐队,吃完饭后又再次,坐在灵堂前吹吹打打起来。王正生的侄儿王楠谱,还特意从城里请来一支乐队表演。
他们在灵堂外的空地上,摆上几个大大的音响,架起架子鼓跟电子琴。铺上红地毯以及一些彩灯,就开始表演节目。
这个时候乐队刚刚流行,但是那昂贵的费用,却不是一般家庭能够请得起的。所以在这山村,也很难得看到乐队表演。
乐队开始表演后,除了没吃饭的跟帮忙打杂的。闲暇下来的人都来看表演了,甚至一些牌瘾很大的人都没去打牌。王泽与一帮小孩挤在前面,更是看得津津有味。
乐队有唱歌跳舞,小品杂技等等表演。震耳欲聋的音乐,年轻漂亮的美女。多姿多彩的表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二三十年前,葬礼还有请和尚念经超度。也有人请道士,为逝者做水陆道场,以及其它的超度仪式。
但是随着时代变化,和尚道士所见不多。渐渐的难以请到做法事的人,而为了减少麻烦,大家也就不再请这些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办葬礼竟然开始流行请乐队,只要是有条件的家庭。办葬礼都会请一个乐队,要不然就没有面子。
坐在前排聚精会神的看节目,王泽什么都不管不顾。就算总感觉自己脖子,仿佛有什么在震动。他摸了摸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他也就放任不管了。
看着节目时间流逝很快,爷爷已经多次来叫他,一起去别人家借宿。但是为了看热闹,他不愿跟爷爷离开。
转眼已经到了亥时,唐家坝依然还在喧嚣。乐队的大喇叭还在震动,宴席区域还在吃席。看热闹的看热闹,有些喜欢打牌的打牌。
当大家都被唐家坝的热闹,吸引到注意力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远处的山谷庄山上。一大片阴影,正朝着唐家坝压来。
而且还有一些神秘的人影,正围着唐家坝四周,上下来回忙碌。黑暗中影影绰绰,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影子。
卷洞崖的山崖上,一个神秘的黑衣老者遥望着唐家坝。他的脸上沟壑纵横,充满褶皱的脸上苍老无比。虽然隔着很遥远,但是他仿佛已经闻到美味佳肴一般。
王泽看着节目,眼睛越眯越小,有好几次都差点睡过去。但是他为了看节目,又强打精神继续看下去。不经意回头望去,宴席区域还在吃席。
“咕咕……咕咕”
突然肚子传来咕咕声,王泽摸着肚子。自言自语说道:“哎呀,真的饿了啊?看来还是吃得太早了!”
他抬眼望去,人群中早已没有王锐的身影。或许他已经跟大人回家去了,又或者他们去别人家借宿去了。
虽然王锐不在,但是王泽已经很饿了。就算一个人不好意思,他还是打算再去吃一回。他慢慢站起来,弯腰离开前排朝着宴席区域走去。
来到宴席区域,王泽发现这一轮没摆几桌了。前来吃饭的都是帮忙的人员,还有小部分客人吃饭。
看有一桌没坐满,王泽赶紧坐了进去。与身边的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开席。
马世芳虽然回了娘家,但是娘家人都要来参加葬礼。虽然传闻李裁缝死的时候,发生了怪异的事情。但是作为乡邻,该帮忙的还是要去帮忙。
再加上死去的李若琳,与她的娘家还沾亲带故。所以她也不得不壮起胆子,不但来参加葬礼,还参加了值席添饭的工作。
这王家不愧为大家族,三十桌一轮的宴席,足足开席十几轮。粗略算一下,差不多接近四百桌。一桌大大小小坐八人,算下来差不多有三千多人。
这可累坏了帮厨的、打盘的、抹桌子的、以及她们这些值席添饭的。站了好几个小时,手脚都酸软了。一直看着别人吃饭,自己肚子也好饿。
半个小时前找人替换一下,才坐下吃口饭。
“哎!真是累死了。还好最后一轮,就要结束宴席了。不知道那乐队回唱到几点,还能不能去看一会再回家。”
马世芳端着饭盆,朝着自己值席的桌子走去。转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唱的乐队,心里暗自想道。
突然,她看见自己桌子上,正坐着一个矮小的身影。他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仿佛对自己的到来很兴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