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好奇的望着突然变懒散的白衣剑客，问了另一件事，“写几个字了？长河多宽了？凝聚几颗种子了？”
秦风狐疑的撇了眼道人，没好气的道：“打听别人的大道隐私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道人将手里一直杵着的破旧旗帆轻轻放在草地上，搓着手，笑的贱兮兮，“好奇嘛，天下大道无数，修行到最后却是殊途同归，你们说的仙啊神啊，其实是凝道境界，按道理来说乾坤界前路断绝，成道之机应该非常渺茫，你和万年前的泯王是怎么做到的？”
白衣剑客抓起一把鲜草，蓦的丢向道士，没好气的道：“泯王我不知，我只不过是杀妹证道罢了。”
落魄道士神色一滞，有些不可思议，“你不喜欢女人？”
“不是。”
“那你就是练的无情剑。”
“也不是。”
“你被情伤过？”
“天下第一的剑仙会被情伤？”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烦不烦啊。”
道人看样子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会儿问这问那，像个充满好奇心的顽劣孩童，见问不出什么，叹了口气，也躺了下来，“不怕丢人，很久很久以前，我喜欢过一个姑娘，可惜她是妖族祖庭的千金小姐，而我那时候还在泥里打滚，掰着手指头算日子，靠着兜里几块暗淡的灵石苟命，后来妖族祖庭招收仆役，我们这些有点天赋的人类孩子就这么进去了，侥幸之下见得那位小姐，百多年里我埋头苦修，靠着小姐的赏赐突飞猛进，终于我如愿了，爬上那位小姐的床，然而事实与我想象中的红烛灯火挑盖头不一样，我的初恋的尊严就这么丢在她的房间里，你知道吗？妖族男女尊卑几乎是没有的，那时候我才知道小姐本体是一种嫫类妖物，真实面目丑陋无端，我一个仙境修士，当场恶心的吐了出来，它们天生拥有震慑人类魂魄的能力。”
秦风笑道：“然后呢？你忍着恶心完成了洞房？”
道士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大婚的不只是我，还有其他人，小姐的床上躺着各色生灵，甚至还有一条狗，他娘的真恶心，气的我七窍生烟，她竟然让我跪舔脓包一样的触手，还说是对我的奖励，他娘的，他娘的，唉......”
“我其实心里有侥幸的，这一类妖族每一代都有一个类似蚁后的母体，多希望她只是普通的一只，可惜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失望，我失恋了，为了让它们赔我浪费的感情，一人给了一剑，只是没忍心下手杀她，但是人族男子的尊严不能就这么被践踏，所以嘛，我打废了她的气运，让她一路降格到不能变化人身的程度，真的难以想象，她身上的怨气比千万年的凶魂还要厉害，这些人被她采补精华，蹂躏致死。”
秦风唏嘘不已，“真没出息，要是我就一剑杀了，绝不拖泥带水。”
“所以你是道通九重天的无涯先生啊，所以我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穷酸算命先生。”
“照这么说，你如今还是童子身？”
“喂喂，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啊，亏的我还夸你呢。”
两个身份诧异巨大的老男人在月光下谈心，看起来有点像狐朋狗友。
秦风笑嘻嘻的从袖口摸出两枚碎银子，抛来抛去，原本有一颗是借的，现在两颗都是“赢”来的。
道人心疼不已，也算是有骨气，一声没吭。
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的，站起来跳脚大骂，“在上古时代，你这叫‘诈骗’！”
